景宇阳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看见任灯眼里的担心,他忙道:“麻烦的患者和家属很多,像今天这种疯子不多,一年里可能就碰着这麽一个。”
耳边有脚步声进来。
任灯听到熟悉的脚步声,脚先脑子一步动了。
随轲低眸,看踮脚检查她额头的任灯。
任灯轻拂开他额头垂下的碎发。
动作轻柔极了。
随轲弯腰。
任灯踮起的脚落回地面。
看清随轲暴露在空气里,靠近眉骨处微鼓起一小块的淤青,她没敢用手去摸。
“是不是很疼?”
随轲到嘴边的不疼在任灯氤氲着雾气的眼眸中转了个弯,“你吹下就不疼了。”
任灯瘪了下嘴。
这时候了,还有心情哄小孩似的哄她。
景宇阳已经麻溜拨开鸡蛋递给任灯。
“拿鸡蛋滚一滚。”
任灯把随轲摁坐在办公椅上。
鸡蛋轻柔滚过额头,有些烫。
鸡蛋再烫,烫不过此时心窝。
随轲随意垂落在膝盖上的左手搭上任灯腰。
任灯看着像是被她罩在怀里的随轲,一点没分心。
眼神盯着随轲淤青的额头,手里仔细地控制力度给他用鸡蛋来回滚动。
“我手劲儿大吗?”
随轲喉结滚了下。
“不大。”
任灯维持着这个力度。
景宇阳看到俩人这幕,一下午的糟糕心情消失个干净。
脸上是不自觉地痴笑。
触及到自家轲哥漫不经心一瞥,他忙自觉地滚了出去,轻手轻脚带上了门。
鸡蛋慢慢变凉。
任灯转身想去剥开第二个鸡蛋。
随轲勾着她腰没让动。
他视线定格在了任灯轻咬着的下唇上。
“不开心?”
任灯卷翘眼睫轻垂间,看进男人漆黑眼瞳中。
她生气随轲被人砸受伤。
更後怕随轲要是被注射器扎伤——
不能想。
心脏揪颤得厉害。
“你都破相了,我怎麽开心。”
随轲擡手勾起她手腕,捏了捏。
任灯被吸进这双黑瞳的漩涡中好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