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灯假装没看到朝她们投来的目光。
撑着车顶坐下,她顺势盘腿坐了下来。
文从昭看着对面山峰,突然提起文老爷子。
“昨晚那犟老头在谈家喝醉酒,看到我去接他,在谈家抱着醒酒汤抹眼泪,那下子,我就在想,不就是结个婚,结呗。”
任灯安静听着。
文从昭擡手遮了遮耀眼的阳光,“我爸一直想不明白,明明我和明津珩从相亲到後面订婚,一切都很顺利,怎麽临到领证那天突然後悔了。”
她和明津珩从相亲到订婚,只不过是恰好合适,双方家里又逼得紧。
两家门当户对,长辈乐见其成。
领证那天她突然生出悔意,没进民政局。
她也说不清为什麽。
明津珩没生气,反而宽慰她,婚姻需要慎重,如果她後悔了,他去跟双方长辈说。
後面,婚也没退,就这麽搁置着。
昨天下午,文老爷子去找明老爷子,打着下棋的由头,其实是去商议退婚。
自家孙女31了,明家大小子过了今年该33了。
孙女不肯结婚,老这麽拖着别人也不是个事。
明老爷子一听文老爷子要退婚,气得不行,两人发生了争执。
後来是谈家夫妇把两位老爷子请到了自家吃饭才缓和下来。
察觉到被偷拍,文从昭皱了皱眉视线扫了一圈。
任灯太冷了,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文从昭收回视线,先跳下车接应任灯。
回程的路上,任灯强撑着精神,一路卡着超速的点,恨不能闪现到家。
*
到家时,离九点半点还差一刻钟。
任灯脚步虚浮,对自家庭院里被精心修剪的草木没给一个眼神。
自然也没留意一早就被送去宠物店洗了澡做了造型的皮修。
书房里,任院长只用来招待贵客的茶具早已提前摆出。
没进书房的任灯自然也没看到。
傅湾看女儿困得睁不开眼睛,再看闭着眼睛从车里下来差点摔倒的从昭,笑着摇头。
“你俩这是去哪了?”
任灯捂着嘴打哈欠,“看日出。”
傅湾笑得无奈,“你们这到底是年轻身体好,能折腾。”
文从昭扒着车,努力睁开眼睛,“今天的湾姨美若天仙。”
傅湾失笑,“赶紧进去睡觉。”
任灯现在只想把自己扔进床上,然後裹着被子睡得昏天黑地。
躺在自己床上那刻,她一下子惊起。
宣珍嗷了嗓子,“任灯灯,你要压死我啊?”
任灯瞌睡醒了一半,“你什麽时候躺我床上的。”
宣珍半眯着眼睛,“刚刚。”
“任灯灯,别吵我。一宿没睡,刚酝酿出睡意。”
任灯扯走被子,“这是我的床。”
宣珍死死裹着被子,懒懒翻了个身,“你换个房间补觉。”
任灯的觉到底没睡成。
不仅是房间被宣珍霸占。
她洗完头和澡时,家里已经来客。
傅湾敲门进房间,看女儿一身睡衣,湿漉着头发,无奈道,“随家的人来了,你仔细收拾一番後去书房,不可失礼。”
任灯这日用了比平日多三倍的遮瑕遮黑眼圈。
又觉得面色太过苍白,她挑了支顔顔色略深的口红。
换衣服时,她选了套珍珠白中式裙装,又仔细挑了套翡翠戴上。
书房门敞开着。
任灯走过去时,正好听到随轲那句,“唯任灯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