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林婉出了医院便搭上了出租车一路奔去玫瑰广场。
阿随本就疲于应付林婉,他对这女人已经没了之前的新鲜感,只是因为她有钱,所以不得不给她想要的感觉。他一直都很好地扮演自己的角色,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
但好在林婉好拿捏,只要他随便应付两句,她就会乖乖听话。
今晚她说想见他,有事要告诉他。阿随虽然觉得累,但能挣钱的活儿说什麽也得揽下。
只是这会儿遇见了之前一个对他有好感的客人,这客人潇洒钱多,没有林婉那麽难缠,阿随自然愿意多跟她调情,这是维客的必要手段。
可林婉好不容易甩开了姚欣,却看到阿随和另一个女人在卿卿我我,她憋了一晚上的气终于爆发了,上前就揪住了那女人的头发。
那女人也不是好惹的,立刻扇了林婉一巴掌。
阿随不想让她们把事情闹大,连忙上前劝架,那女人骂了一声晦气就走了。
而林婉这才将矛头转向阿随,声泪俱下地呵斥着,阿随先是隐忍,哄了两句,可他哪有什麽好脾气,两人就这麽当街吵了起来。
林絮之和文儒昱坐在车里,看着这一幕闹剧。
她倒是没看出来,林婉平日里那样小的脾气和胆子,竟也能做到这种地步。
“姚欣要是看到了这个场面,怕是要气得吐血。”
车窗没有关,风穿过林絮之的发间,她盯着林婉,不知不觉就脱口而出了。
“她真是爱这个男人。”文儒昱道,只可惜爱得太癫狂,也爱错了人。
林絮之一直看向窗外,听到这句话,冷笑道:“爱?她这是自甘下贱,姚欣这个贱人生出的贱种。”
车里静默了好一会儿,直到林絮之的思绪回笼,才惊觉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在文儒昱面前说了什麽。
她突然浑身冒出冷汗,心脏跳动得厉害,鼓锤敲打得惊天动地。
林絮之不敢转头看他是什麽表情,却又联想到在小巷子里的场景,当时她对林婉的恨意到了顶峰,竟然想拿刀捅她,还是文儒昱及时制止了她。
她那副样子一定很恐怖,而他也一定看到了她面目狰狞的模样。
“她只是爱错了人,遇人不淑,那男人不是良人,对不起她的爱。可她的爱是热烈的,也是没有理智的。”
说到这里,文儒昱轻笑了一声:“但是爱,都是没有理智的,也没有缘由。”
他的声音轻缓,在这沉默密闭的空间里,就像有一张老唱片正在低低地吹吟着深情怀旧的萨克斯。
他像是没发觉她言语有何不妥,没去探究或惊讶她那与平日截然不同的阴暗,而是就这个无关紧要的“爱”来跟她探讨。
不得不承认,林絮之听了他这麽一说,倒没那麽紧张了,而是顺着他的言语去思考这个所谓的爱。
她不懂。
所以她别扭地说道:“爱是什麽?有什麽好爱的?”
文儒昱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看她惨白的唇恢复了点血色,但眼神依旧充满着恨意,她又不得不压抑着这份情感,所以看起来十分不自然。
他笑道:“让我告诉你?”
林絮之蓦然转头看他,有些茫然。
但她眼睁睁看着他拉过自己的手,放在他的胸膛上,这块地方炽热滚烫,如同烙铁一般快要灼伤她的手心,却又能感受到蓬勃的心跳声,每一下就掷地有声。
他靠了过来,轮廓的阴影被车灯打在了挡风玻璃前,清晰的侧影忽明忽暗,浓淡相宜。
“就像这样。”
她不懂这样是哪样,但她懂他此刻带给她的压迫感,还有弥漫在他们周围的密不透风的空气,开着窗也散不走。
林絮之的眼睛黑亮如洗净的葡萄,她不得已张开嘴,用嘴来呼吸。
“这样……是什麽?”
“你说呢?”
爱这个字眼就快要从她嘴里冲出来了,可她忍住了。
他好似循循善诱,一步步要她自己说出来。
他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