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知易就这麽一阵乱七八糟的说着,语无伦次,毫无逻辑的一段,谁也没有料到,李应忽然见缝插针的来了这麽一句:
“为什麽不安心?”
陶知易就怔住了。
他直直的注视着眼前的人,心想,是很久都没有跟李应说话了吗,为什麽现在不管李应说什麽,他都不会接了。
明明从前都是专心致志,孜孜不倦的练过的,可是不知道为什麽,一切却又好似回到了起点。
“为什麽不安心?”
李应又开始问了。
这十年的沉淀,让他的气势变得更强,即使他的语气并没有多少咄咄逼人,相反还算得上冷静的过头。
即使他仍然衣衫不整,却一点也没有妨碍他能具有一种让人紧张的能力。
关于这一点,排除那些爱恨情仇,陶知易真的很想向他取取经。
为什麽不管自己有多麽穿戴整齐,多麽义正言辞,却仍然无济于事,他仍然吓不倒任何人。
他们只会告诉陶知易让他晚上不要多加班了,可以多休息休息。
但他不会问这麽李应。
如果是十年前,李应心情好了兴许会回他一句“天赋异禀”,但这不是十年前,他不会问,所以李应也不会答。
除此之外,陶知易望着他,脑海里忽然冒出了一系列问号——
李应为什麽就不能放弃他那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为什麽非要追问这些?又为什麽,就是不能放过他?
“我不知道。”陶知易扭头去看旁边桌上的塑料百合花,同时露出一副冷漠脸。
他又不是李应的员工,没有义务去回答他的问题。
李应盯着他别扭的侧脸看了一会儿,隔了几秒钟,忽然开口淡淡的说了一句:“中成药。”
“我问过医师了,他说没有问题。”
陶知易闻言就只是简单的“哦”了一声,其实他心底压根就不关心吃没吃错药这件事情。
在他的值得关注的突发事件清单上面,排名第一的是遇见李应。
第二是和李应说话。
第三才是生病不吃药和生病吃错药。
他说那些话不过就只是想借机向李应发难而已,现在难都已经发完了,陶知易心里面却并没有快活多少。
反而会觉得自己不该这样做。
就事论事。
这四个字,他没有做到。
陶知易的心情忽然一下子变得特别不好,这让某些一直关注着他动向的人几乎一瞬间就注意到了。
李应沉默地站着,过了不知道多久,他忽然对陶知易说:“惜命是个好习惯。”
稍显机械的口吻。
干巴巴的一句话。
谁也不知道李应究竟做了多久的心理斗争才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陶知易觉得自己仿佛突然间掉入了平行世界里面,遇到了个假的李应。
简直太奇怪了。
“……”
心里这样想,陶知易还是别扭又尴尬的礼貌回了句“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