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应的任何一项投资都不是白投的,即使是他做过最差的一笔投资,里面一定也有什麽过人之处。
直到现在,他才终于想起是干嘛来这里的了。
回本了。
他起身往外面走,留下一堆人在身後,心情愉快。
古往今来,金主的发言向来都是起决定性作用的,有了李应的那句话,事情竟然就那麽奇迹般地开始往当日林思妍随口笑谈中所说的那样发展,陶知易就这麽不知不觉的走了个李应的後门,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兼济”社的一员。
即便收到了确凿的短信,当事人还是睁大了双眼,一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钟思屿笑他,准备了那麽久,有什麽不敢相信的。
陶知易低着头,再三仔细看了看短信的内容,确定是被录用的信息没错,才缓缓放下手机,听到他的话只长长的“嗯”了声,钟思屿是不在场,他不知道,自己当时表现得有多差,至少他准备的那些东西根本没一点能用上。
说到底,他还是不敢相信。
李应竟然没有一气之下把他踢走。
那不就说明,说明他其实没有生气。
可他当时的表情,明明是生了气的。
陶知易坐在板凳上,手里抱着个枕头搭着下巴,有些匪夷所思的慢慢发着呆。
钟思屿抱着手臂,悠哉悠哉的仰着头靠在床沿边,耳机里放着周杰伦的《可爱女人》,视线微微往下瞥着,十分闲适的从後面欣赏着他那个榆木脑袋室友带来的精彩剧目:《榆木脑袋》
等到欣赏的差不多了,趁着他头上还没长满蘑菇,钟思屿掐着时间,适时出声唤醒了他:“知易,你不开心?”
“啊,没有啊。”
陶知易回头,平日里那张灿烂憨厚的小脸皱皱巴巴的,上上下下写满了踌躇。
钟思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什麽话做什麽表情,你看看你现在,能有一点可信度吗?”
陶知易“哦”一声,慢慢抿了笑,说:“没有不开心。”
钟思屿无语了。
“你不打算跟我说?”
“还是有什麽事情瞒着我?”
陶知易眨眨眼睛,把问题暂且搁置在了一边,只是问:“你开心吗?”
“进这个社团。”
钟思屿擡头看天花板上的灯光,眯了眯眼,说:“还好吧,我为了奖学金加分去的,没有这个,再去别的就是了。”
“不过目前看来这个是对我最好的。”
“所以,挺开心的?”
钟思屿说得很中肯,陶知易却听出来一种乏善可陈的意味。
目的不同,体验果然就会完全不同。
陶知易现在的心情完全不是这样,他抿着唇,脑袋里混沌一片。
“你呢?”他随口道。
陶知易想了下,看着他,认真问了一句,“如果我不说的话,你是不是会生气?”
钟思屿默默拿下了耳机,垂眸,面无表情道:“不会。”
颇有些冷酷的意味。
陶知易说:“多少会有一点伤心吧。”
钟思屿慢慢被他的话逗笑了,“知易,我没有你想的那麽脆弱,我们是朋友,但你可以有自己的隐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