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九月和祁星眠对视了一眼,似乎已经达成了共识。
就在花九月他们开始找被动了手脚的书的时候,一只眼球缓缓顺着书架的缝隙钻了出来。
花九月停下手中的动作,微微侧头,在她看到眼珠的前一秒,那颗散发着幽光的眼珠突然缩了回去,一点踪迹都没留下。
她眼睛一转,重新转过身,然後精准地对着一个方向伸出了手,细微的沙沙声随之响了起来,“抓住你了。”
手里的触感不算好,就跟真的握住了人的眼球一样,更别说它後面还有类似血管的东西,花九月沉吟了两秒,直接把它塞到了封棉的手里。
封棉嗤笑了一声,“你就不怕我松手?”
“我会哭的。”花九月十分清楚怎麽应对封棉,她一本正经地说道,“哇哇大哭。”
封棉单手捏着那个眼球,姿态散漫,“哭就哭呗,关我什麽事。”
他嘴上还是不饶人,但行动上却听话的不行。
只需要一眼,祁星眠就能看出来这个眼球到底是个什麽东西。
“管理者。”他的语速很慢,像是要把这三个字吞之入腹一样。
祁星眠唇角微弯,有些漫不经心地继续说道,“阴沟里的老鼠,就躲得好点,这麽光明正大,是生怕不被人发现吗。”
花九月也凑了过来,“他能听到我们说话?”
在得到肯定的回复後,她语气轻快地说道,“要玩捉迷藏游戏的话我们随时奉陪。”
她还沿用了祁星眠的称呼,“加油呀,小老鼠。”
听到她的话,祁星眠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一点。
封棉看看花九月,看看祁星眠,心里奇怪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还有一种莫名的危机感,“你们两个……”
眼珠突然疯狂挣扎了起来,封棉手里更加用力,硬是把它落在了这里。
“麻烦死了。”他有些烦躁地说了一句什麽,然後打了个响指,一个在游戏里很常见的圆形罩子冒着金光,把眼珠整个裹住,钉到了架子上。
“你刚才为什麽不用这招。”花九月眨了眨眼睛,“是不想用吗?”
封棉瞥了她一眼,“我忘了,不行吗。”
眼球使劲撞击着这个罩子,见实在逃不出去,它一动不动,身後的血色线条从中间断开,迅速缩了回去。
断尾求生。
“胆子也太小了。”祁星眠眼神透着轻慢,他似乎总是这样,天然就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疏离感。
这种感觉,在花九月看来还挺亲切,她现在是越来越怀疑祁星眠和她的小夥伴之间有什麽联系了。
当初,她的小夥伴给人的感觉也是这样,完全就是“你们这些凡人就是无趣”“人类都是垃圾,我和你们交流是我屈尊纡贵”的态度。
“怕我们顺着找过去呢。”花九月让封棉把那个装着眼珠的球扔掉,她向来讨厌这种黏糊糊的东西,“接下来,我们去楼上看看?”
祁星眠点了下头,他要做的事情其实已经做完了,图书馆里的气息已经消失的差不多,想来对方也不可能把能量体大大咧咧的放在这里。
留下来自然是没什麽意义的,但是花九月都开口了,他再拒绝多少有些不近人情。
祁星眠丝毫不觉得自己现在的行为有什麽不对,即使他之前从来不考虑这些有的没的,甚至还会觉得这是在浪费时间。
“这上面的灰比楼下还多。”扑面而来的灰尘让花九月忍不住屏息了一瞬,“这个图书馆真的有存在的必要吗。”
“谁知道呢。”封棉挤在了她和祁星眠的中间,语气不善,“你管这些干什麽。”
他刚才还控诉了花九月用完就丢的无耻行径——她从头到尾,别说哄着他顺着他了,就连跟他说话也只是有事相求。
以前花九月可不是这样的。
封棉觉得这都是祁星眠的错。
“这座图书馆一开始是作为玩家任务失败的惩罚场地使用的。”祁星眠还真从分身的记忆里找到了相关信息,“废弃後就扔到了这里,和普通图书馆也没什麽区别了。”
向阳高中本来就不需要这麽一个地方,平时也只有一些想找安静的地方自习的学生会找过来。
“你知道的好清楚啊。”花九月其实对祁星眠的身份很好奇,她蠢蠢欲动想要试探,最後不知道出于什麽原因,直接问了出来,“你是不是有什麽特殊身份?”
祁星眠嘴角漾起来了一个弧度,轻声说道,“我是游戏的管理员。”
“那你的权限是不是很高?”花九月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发现了老鼠的猫咪。
如果是其他人这麽追问,祁星眠会觉得无聊,还有可能因此産生杀意,但花九月问出来後,他的第一想法却是把对方猫塑。
……都怪残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