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搭个棚子那些个畜牲也就少挨冻。”替秦松柳整理好衣服,岑应叮嘱道,“路上注意安全。”将人送出门了,岑应到仓库去,预备着给周猎户的年礼。
周猎户将吃饭的手艺教给秦松柳,又手把手带着许久,让秦松柳能靠着打猎的手艺将日子越过越好,周猎户可以说是秦家要感谢恩情的长辈。
听秦松柳说今日周猎户的女儿也会带着孩子归家,岑应便准备了几罐香膏和几张棉布,拿来给孩子做小衣最合适,又备了好几坛子酒,加上一只鸡和一斤白面,怎麽也够了。
岑应将所有的东西搬到堂屋,再一一用油纸丶麻绳包好,就坐在堂屋里等着秦松柳回家来。
正在炭盆边上烤火呢,门外忽然传来齐金金的声音,“有人在家吗,我可以进来吗——”
岑应听了,连忙出去请齐金金进门,“快来,家里就我一个人,正无聊呢。”
齐金金晃晃手里的炸糖饼,“那我来得正好。”
二人进到堂屋里,人手一个糖饼就吃起来,糖饼炸得酥脆,里边包的是红糖,一口下去糖汁溢出来沾到嘴上,让人忍不住去舔干净。
齐金金吃到一半,心情有些低落,“以往河哥儿也会和我吃糖饼的,今年他倒不在了。”
岑应嚼嚼几口,撞了下齐金金的肩膀,“你怎麽知道我明日要去县城看他。”往年秦松柳都要到赵鑫那去吃顿饭,今年也不例外,岑应正好趁这个机会去慈幼局找齐小河。
“那太好了。”齐金金顿时开心起来,明日初三,他得回湖山村去,“那我给你拿些东西来,你帮我带去,他今年不回家,独自在县城里,肯定没什麽好吃好喝的。”说完也不等岑应回答,举着吃了一半的糖饼就跑出去了。
岑应慢悠悠将剩下的糖饼吃了,又把茶壶里的水加热一番後,继续拿下一个糖饼吃。
待吃完第二个,齐金金才抱着一堆东西跑进来,嘴里还叼着一个糖饼。
“还没吃下去呢。”岑应上前将他嘴里的糖饼拿下。
“忘了忘了,你看看这些东西够了吗。”齐金金抓着温度正好的茶水一饮而尽,刚刚跑那趟可把他累得不行。岑应看了下,多是些吃食,除了粮食外竟还有一块红糖。
齐金金也是大手笔了,村子里许多人家就算是送血亲都不一定拿得出那麽贵的礼,更何况送朋友。
“够了的,再加上我那些保管饿不着河哥儿。”岑应笑起来,“我们金哥儿是要趁过年,把河哥儿喂得胖胖的。”
齐金金嘟囔,“什麽喂不喂的,他本来就瘦。”缓过气了,齐金金坐到凳子,继续吃着糖饼,“除了给他送东西,我还有件事想麻烦你……”
“你说就是,没什麽麻烦不麻烦的。”岑应正在整理桌子上的东西,免得等会拿混了。
“也不算是麻烦你?又好像是,反正就是,能不能请你家秦郎君替我给江秀才带句话。”齐金金手里的糖饼已经不酥了,还有些凉,吃在嘴里韧韧的。
“江秀才?他不是在湖山村吗。”岑应有些想不明白为什麽是要秦松柳去传话。
齐金金将剩下的糖饼吃了,又拿起一个放在炭盆边上热着的继续啃,“你不知道吗,周伯伯和江秀才家,还有我外祖家是连在一起的邻居。”
“这我倒是不知道。”成亲後岑应一直没见过周猎户,只知道他是住在齐家村附近的村子,不承想人就在湖山村。
“那你现在知道了嘛,反正丶就是帮我带句话嘛,我明日回去,让江秀才到老地方去等我,我有话和他说。”齐金金越说越不好意思,头偏过一边,不去看岑应。
岑应三两步上前,捏住齐金金的脸一掐,“我们金哥儿打什麽坏主意呢。”
齐金金一把打开岑应的手,“什麽坏主意,我就跟他说一些事,我能做什麽坏事。”齐金金不满道。
岑应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和江秀才怕是要好事将近,“那你怎麽不自己去说,明日你回到湖山村,路过门外叫一声那江秀才都能知道吧。”
齐金金双手捧着脸,“才不要,哥哥烦死了,他要是知道了肯定要跟着,我才不要他跟着我去呢。”
“好,等他回家来我和他说此事,要何时到老地方去呢。”岑应伸出手指,点在齐金金眉心。
“我年年都回去,他知道几时要去的。”齐金金流露出他自己都未察觉的自信,觉得江秀才会明白一切的。
“好好好,小的一定替你把话带到。”岑应屈膝,打了个趣。
“就知道笑话我。”齐金金噘起嘴,“我要找芳姐儿,不和你玩了。”
“那恐怕不太行,芳儿去找柯姐儿玩了,现在算算估计在村口炸纸炮呢。”秦芳自己和柯姐儿去炸过纸炮後,几乎每天都去,这也许就是孩子的乐趣吧。
“那我们也去,我和你炸。”
“真去?”
“真去。”
“走,家里还有,我去拿上。”
“还是算了,等会炸得身上都是味……”
瞎掰扯几句後,秦松柳回家来了,齐金金告辞回家,走前还不忘叮嘱岑应,让他把话带到。
在去湖山村的路上,岑应将这事同秦松柳说了,秦松柳表示没问题。三人坐着带篷子的骡车溜溜哒哒往湖山村去,到周猎户家时,饭菜已经端上桌了,只等岑应三人的到来。
周猎户的孙子还在襁褓里,被阿娘抱着给各位叔叔伯伯看,孩子吃着手指,乌溜溜的眼睛盯着周围的人看,谁抱都不哭,周猎户直说这孩子以後有出息,他一出声,各种吉利的话从四周响起,一顿饭就在这样热闹的氛围里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