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忆辞压低声音道:“妈妈怎麽来了?”
“不知道,我刚到家没有两分钟她就来了。”说着,郑灼一接过她手里的电脑包。
在一个小时之前,郑灼一刚下班回到家,还没来得及换衣服,门铃就响了。
门开之後,看见来人是元俭惠的瞬间,郑灼一也变得无所适从起来。
甚至尴尬得愣在了原地。
元俭惠不是空手来的,手里提着大包小包。
郑灼一呆愣地开口打招呼,“妈。”
“你们还没吃饭吧?我买了些菜来,晚上给你们露一手。”
面对母亲突然造访,郑灼一也只是帮她拿了双拖鞋。
苏忆辞准备去换衣服,郑灼一则跟在她身後。
在苏忆辞没有回来之前,郑灼一只能躲在书房里。
她本能的惧怕和母亲单独在一个空间内。
“你跟着我干什麽呀?我准备换衣服呢!”
郑灼一大胆发言道:“我看着你换。”
自从她们俩破冰之後,郑灼一说话和动作都变得越发大胆了。
苏忆辞一脸羞赧,“你,你流氓!”
“还有更流氓的,想试试麽?”
元俭惠准备好饭菜之後,敲响了主卧的门。
“灼一啊,笑笑啊,吃饭了。”
一句话,打断了正准备俯冲云霄的两个人的节奏。
两只泄了气的皮球,匆匆忙忙打扫了一番战场。
坐在餐桌前的时候,苏忆辞脸上的红润还没消退,反观郑灼一,像个没事人一样。
元俭惠注意到这一点後,忙问道:“笑笑,你脸怎麽这麽红啊?是不是发烧了?”
“没,没发烧。”
“就是太热了。”
说着,在桌底下狠狠踢了郑灼一一脚。
郑灼一吃疼,猛地咳嗽起来。
“灼一啊,你怎麽咳嗽了,是不是感冒了?”
“只是嗓子有点干,晚上,喝点水润润。”
听懂的人都要哭了,苏忆辞扒着饭,不再开口,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元俭惠想到了什麽,给苏忆辞夹菜的动作一停,“下周末,你们爸爸生日,到时候你们过来吃顿饭。笑笑啊,亲家公亲家母有空的话,也请他们来吃顿便饭。”
“好,我会问问他们的。”
一顿饭结束,送走了元俭惠,郑灼一开始收拾餐桌。
苏忆辞则去洗碗,两个人隔着一扇玻璃门聊着天。
苏忆辞开口道:“其实我觉得妈妈她今天过来,是想跟你拉近一些距离的。”
郑灼一手中的动作没有停,“或许是吧。”
和寻常人家的父母与子女相处一样的话,郑灼一又怎麽会拒绝呢?
一想到这里,郑灼一也会试着让自己降低对父母的锐刺。
父母对自己而言,是特别的存在,又不似特别的存在。
他们给了自己生命,但是又没有在她需要被爱的年纪给予她一定的爱。
郑灼一三十多年的人生,一直都在试着让自己释怀对父母的滤镜。
不爱子女的父母,当然存在。
或许大多数的父母都爱自己的子女,到了她这里,算反向的幸存者偏差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