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要带上“他”的躯壳走进苏忆辞的世界,以谎言为开端的婚姻本就充满了防备心。
可一千多个的日夜让郑灼一习惯了苏忆辞的存在,如果她把这份习惯曲解为心动,那麽她到头来也只是因为习惯而想要靠近麽?
一想到这,郑灼一也觉得她们之间变得很可悲,原来习惯可以被曲解为心动,心动也可以被曲解为爱意。
原来这一切,都是经过谎言的修饰。
可苏忆辞只是在等郑灼一一个温暖的拥抱,和一句安慰的话语。
她又怎麽会知道,横在她和郑灼一之间的这份情感又能算作什麽呢?
她允许郑灼一的慢步调,但她不允许郑灼一的无动于衷和退缩。
年初二,郑家族里的亲朋好友会来老宅拜年。
苏忆辞以身体不舒服为借口推掉了回郑家老宅,郑灼一拿着车钥匙出门前好几次想折返回主卧。
她不喜欢她们现在的相处气氛,好似在冰窖里锤炼。
郑灼一一个人回到老宅的时候,客厅里已经聚着不少亲戚。
郑亭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玩游戏掌机,见到郑灼一,打了个招呼,“二哥,回来了。”
“嗯。”
待郑灼一在她身旁坐下,“妹媳没有跟你一起回来麽?”
郑亭惟不以为然,“她啊,应该挺忙的。”
“二嫂呢?没有跟你一起回来麽?”
“她身体不太舒服。”
元俭惠招待完亲戚之後,没有看见苏忆辞也问了郑灼一同样的话,“灼一啊,笑笑怎麽没跟你一起来。”
郑灼一二次重复,“她身体不太舒服。”
元俭惠从她的语调中能猜出来,事实并非如此。
最客观的事实便是,郑灼一没有合适的身份再一次靠近苏忆辞。
她们之间的亲密关系始终要保持在一定的限度里。
在郑绪要她代替哥哥娶妻的时候,谁又会顾及以後的林林总总。
她又该怎麽摆正自己的位置去面对苏忆辞,如果她们之间还只是相敬如宾的陌生人的话。
苏忆辞窝在沙发上,卷卷趴在她身边安静地陪着她。
苏忆辞拿起卷卷的大脚丫子,叹了口气,“卷卷,她到底喜不喜欢我?”
卷卷不会说话,也不懂人类之间的情感,它只是下意识地舔了舔苏忆辞的手背,像是在宽慰她。
苏忆辞在这段婚姻里,一直都算还很有安全感的那一方,郑灼一除了上班和出差没有和她待在一起,其馀时间,郑灼一一直扮演着估顾家的“好丈夫”角色,她从来不担心郑灼一的不忠。
可当她们之间有了进展之後,她反倒开始患得患失。
她觉得,她们之间隔着隐形的楚河汉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