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定
沈泊淮阻着,包在傅承誉手上的手跟着颤。
傅承誉眼神呆滞,神情木然,只一味地重复动作,拔刀,插进去。
便是受制,仍然重复着。
拔刀,插进去。
拔刀,插进去。
浑身欲血的人,心口突然涌出大量的红。沈泊淮顿时失色,强行卸下傅承誉握着的匕首,抱起就往外跑。
房内碎成渣的哪里是李旭,分明是他沈泊淮。
他被傅承誉搞死了。
死透了。
透透的。
太医束手无策,跪地齐呼。
呼什麽沈泊淮根本听不进,疯了般放狠话。
最後还是匆忙赶来的李瑞镇了场,命衆太医无论如何也要保得傅承誉撑到薛家来人。
太医院门口,清水端进,红水端出。
日月轮换间,程文礼马不停蹄地赶往蔺城。
——
一室药味儿,挂起的幔帐间,沈泊淮守着,成日成宿地守。
李旭生前说的话,门外守卫将它写了下来,断断续续杂乱无章。
李瑞命内阁辅臣沈翊丶大理寺卿肖培泉同理此事。亲至栎城挖山,一处处,一片片地翻。
运回那日,沈泊淮同傅承誉说:“我去接哥哥嫂嫂回来,你等我,等着我。”
昏睡的人没有回应他,沈泊淮印上一吻,着白去了栎城。
平阳侯府,时隔多年,再度擡进两口棺。
与上次相比,这次格外安静。
傅承誉尚在房中,无人敢泣。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有感应似的,落了泪。
北璃下起建国以来最大的雪,铺天盖地,不消片刻就盖了城。
漫天的白,满目的白,望不到头的白里,故平阳侯傅承烨与其夫人叶宛心合棺而葬。
至半夜,院里屋外聚满人。
内室,太医跪地,言:傅大人,去了。
薛玉生匆匆赶到,未入府便听阵阵哭声,踏进门,只见府内上下皆跪于地。
走?他哪里还敢用走的,立时飞奔起,就是跑着的姿势挺像扑腾乱舞的蛾子。
——
祯啓277年新春伊始,新帝连颁数道圣旨。
其一,为晟北王李铮平反。
其二,故静妃迁出妃园寝,葬晟北王陵地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