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褥皆新,点有檀香,幔帐虽没换,倒也干净整洁。沈泊淮环视一圈,将窗关小,褪去外衣钻进被,埋首傅承誉颈侧,深深吸上一口,抱他小憩。
晚间傅承誉醒来,沈泊淮还闭着眼,长睫微卷,鼻梁似峰,细小绒毛隐约可见,下颌,傅承誉手指落在上面,轻轻晃着,指下新出的胡茬也跟着晃。
沈泊淮抓住手,吻上唇。
傅承誉翻到他身上,固定後颈,探得更深。
沈泊淮做坏,挠他痒处,双手放到腰间,眸色分外复杂,怜惜丶愤然丶幽怨,最後化作一句:“别招我。”
傅承誉的手没停,顺背往下,到腰时凝着双目,慢慢滑到前面,食指轻点。
招了,如何?沈泊淮在他眼底读出意思,长叹一声,换作侧卧,“关城延绵千里,若非细作,防守不成问题。”
“嗯。”
沈泊淮制住傅承誉乱动的手,“我给京都去信,欲将边关交给凌霄。傅公子,你该兑现诺言了。”
“回去就辞,再把侯府还给子彦,与你远走高飞。”傅承誉边说边往沈泊淮身上凑。
沈泊淮谨记薛玉生说的话,後仰躲着,不想傅承誉搭在他後腰的手直接下滑,颇有种要进去的意思。沈泊淮抓住腕,傅承誉看他:“不行换我来,矜持个什麽劲。”
此刻的傅承誉像极了情场浪子,哄骗不得干脆霸王硬上弓,瞧得沈泊淮心痒难耐又哭笑不得。
他逗傅承誉,“从前怎麽不知你喜这事儿?”
傅承誉不答话,屈膝向上磨着。
沈泊淮没再阻,在他额间落下吻,沿眉间向下。。。。。。
手覆于发顶,指不住地揉,许久,喟叹似的,傅承誉发出声。
沈泊淮慢吞吞探出头,双臂撑在两侧,累趴在胸口。
信件重新拿出,傅承誉展开,沈泊淮抱他坐到腿上,一同看。
“李旭真是北狄王儿子吗?”傅承誉问。
“是与不是,皇上都不会饶了他。”沈泊淮拆起针缝的,“一国出了两个通敌的皇子,也是前无古人了。”
“沈家自开国便居高位,至今还能存有纯粹的心思,倒是难得。”傅承誉赞赏的话落下一会儿,沈泊淮才将信打开,“祖父与我爹性情好,能装瞎,我装不得。”
“原来是因这不为官的,我真当你生性洒脱,”傅承誉捏捏沈泊淮面颊,笑道:“骗子。”
“说到骗,沈家规矩甚多,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忠君,我爹怎会突然变了个人?”沈泊淮拿傅承誉打趣,“你给他灌迷魂汤了?”
“灌了,夙泽私盐官售里除了李烁的手笔,还有先帝的。我呢,恰好有先帝参与其中的证据,又一时兴起,在给皇上的信中提了嘴沈老大人或可助。”
傅承誉说者无意,沈泊淮却不禁抱紧了他。
沈家忠贞,傅家何尝不是心怀天下?
“这写的什麽?”纸上的字,傅承誉不认识。
“北狄文字,”沈泊淮也只能辨到这里,猜测:“家书?亦或是北狄王写的?”
“叫凌霄过来一趟。”沈泊淮对外道。
傅承誉擡首,“他会?”
“会,这家夥会的挺多,就是样样只会一点,不精。”沈泊淮把剩馀信件拆完,感慨道:“他若改掉心浮气躁的毛病,必成枭雄。”
“别人为枭雄,我便是家雀。”傅承誉闲来无事,跟他秋後算账。
沈泊淮抱起傅承誉,改侧坐为骑坐,手扶背,踮脚颠着,目光柔如水,缓缓开口:“家雀气性大,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