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冷?”傅承誉从被里伸出手,包住傅子彦的。
“不冷。”傅子彦说:“叔父,府里的抄手子彦吃腻了,子彦想吃外面街东头的那家。”
“行,带你去吃。”傅承誉坐起身,接过沈泊淮递来的衣裳,揉揉傅子彦的发,“到外面等。”
小雪飘落院中,触地即融,唯红梅枝头蓄上少许。
傅子彦摇晃细枝,碎雪纷纷扬扬,一旁的丫鬟小厮忙伸手替他遮挡。
“世子的性子像极了二爷。”程文礼边说边把大氅罩到傅承誉身上。
“我倒觉得一点也不像。”沈泊淮动作有些粗鲁的从傅承誉手里抢过系带,系得格外用力。
傅承誉微擡头,不解沈泊淮又生的哪门子气?
成日没个来由,一会儿高兴一会儿恼的。
沈泊淮亦看着傅承誉眼睛,然後眼里的自己变成了傅子彦,接着,傅承誉已抱着傅子彦向外走,叫都没叫他一声。
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傅承誉除了那日关心他一下,再没点表示,就连晚间睡觉都宁可贴着墙也不挨近他半分。
属实,可恨。
沈泊淮快步走到傅承誉身边,抱过傅子彦道:“他叫你,你就不气。我叫你,你就瞪我。”
“你几岁?”
“和我几岁有关系吗?”沈泊淮酝酿一番,侧身拉住傅承誉,“二郎就是偏心。”
明眸覆水,欲滴不落,当真是委屈至极。再配上散落发丝的雪,随风拂动的绒领,好一幅美人垂泪。
“二郎~”
傅承誉猛地惊醒,大步流星走在前头。
“叔父。”傅子彦的声音自後响起,“子彦要吃街东头的,不吃街西头的。”
沈泊淮“噗嗤”笑出声,打趣道:“二爷,您走错道了。”
傅承誉收在大氅里的手握成拳,霍然转身,带起大氅下摆跟着向後甩去,气势汹汹地走过沈泊淮身旁,惹得沈泊淮又是一笑。
许是下雪的缘故,又或是元旦多在家中过节,街道小巷空荡荡的没几人,早点铺子也只有店家夫妇俩。
“来咯,当心烫。”男子将抄手放到桌上,从妻子端着的托盘里端出碗圆子,未放下就听傅承誉道:“不用了。”
沈泊淮伸手接过碗,对男子道谢,含笑舀起颗吹温,送到傅承誉嘴边又收回来,皱眉吃下。
傅承誉不解,看向沈泊淮,明明不喜欢为什麽还要吃?
“团团圆圆。”沈泊淮解惑:“我想跟承誉。。。。。。”
傅承誉打断:“闭嘴。”
“哦。”沈泊淮垂首,汤匙搅了两下终是舀了颗送到某人嘴边,无视比屋檐冰凌还冷的眸子,固执地保持姿势一动不动。
圆子洁白的表面隐隐可见里面的馅,是傅承誉最讨厌的芝麻。同样讨厌的还有侧旁的沈泊淮,一天天不知道在想什麽?
“二郎。”
沈泊淮唤了声,什麽都没说。傅承誉却在他的眼神里读出些许凄凉,凝视半晌,暗自叹息一声,张开嘴整个吞下去。
“你,”沈泊淮低着头笑两声,擡首道:“噎吗?”
傅承誉白了他一眼,伸手欲从程文礼那里端过碗喂傅子彦,未触及又收回动作,侧身望向外面。
小雪已停,孩童欢快跑过,跟着传出:“慢些,仔细摔了。”
“叔父,我吃好了。”傅子彦从凳子上滑下,抱着傅承誉腿道。
傅承誉顺势抱起,刚起身孩子就被沈泊淮强行抱过去,傅子彦不满:“我要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