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公子别误会,”身後急急赶到的潘忠元推开怔在原地的女子,“田大人见傅大人未带随侍,指了两人来伺候。”
“不劳这位大人费心,”程文礼自院外走来,“我家二爷不喜旁人近身。”
“弯弯绕绕也没个领路的。”闫玉虎拍了下挂着的灯笼,“忒暗。”
院内进了三两人,身前男子更是怒意尽显,加之亲密举止,两女子顿时明白过来,欠身唤了声:“公子。”
“奴是见大人醉得厉害,这才上前扶了扶。”
说话的女子微垂首,泪眼汪汪,颇有几分我见犹怜的味道。
“田大人府上的丫鬟倒是生养得不错,”沈泊淮上下打量一番,“长相艳丽,身量也佳,穿着更是比风月地还胜一筹。”
脸上覆来只手,手的主人摇着沈泊淮下颌,“没你好看。”
眼底醉意甚重,显然没认出他,没认出还出言调戏,沈泊淮气不打一处来,扶着傅承誉往屋里去,吩咐道:“备些热水。”
闫玉虎应下,到屋内取桶,转上一圈,莫说水桶,就是洗澡的木桶都没有。
“下面有处汤泉。”程文礼走上来,脸色微红,拉着闫玉虎出门。
沈泊淮没多想,打横抱起傅承誉就往下去,最後一个台阶转身,倏然不动。
里面,别有洞天。
半透薄纱自屋顶挂下,长短不一,发着香。
人造汤池雾气弥漫,朦胧似烟。
汤池旁一张S形矮榻,榻上铺白色毛皮。
矮榻下方,触手可及的地方,各式不堪入目的器具丶药瓶,药瓶十分贴心的写了名和功效。
“嗯~”傅承誉挣扎下地,歪歪扭扭未走两步就被沈泊淮拽回。
沈泊淮气,气田洪应的安排,气傅承誉的酒量不佳。
“洗澡。”傅承誉看着沈泊淮,“要洗澡。”
“上去洗。”沈泊淮发不起脾气,只得又将傅承誉带上去,对外道:“买木桶,打水。”
——
翌日,酒醒的傅承誉察觉旁边躺了个人,看也不看直接出手。
沈泊淮抓住袭向脖颈的手刀,逗道:“一夜︱欢好,醒了就要人性命,傅大人未免太过狠心。”
傅承誉猛地转过头,张着嘴,愣住。
——
几日前,沈府。
沈泊淮给沈翊喂完药,扶他坐到院中。
阳光很暖,父慈子孝,沈翊心里却不是滋味,尤其是沈泊淮给他披上厚衣,静坐秋千时。
傅承誉每每来,总是站在上面,荡的很高。
沈泊淮就坐在他现在坐的位置,含笑看着。
沈翊近来总是忆起过往,想的越多,抽屉那颗药就越发伸不去手。
而今,不但那颗药伸不去手,就连装都装不下去,但如实告知?他不忍。
于是他道:“去找他吧。”
沈泊淮怔怔,一动不动。
“府上有下人伺候,还有太医日日看诊,有你没你都一样。”沈翊招招手,一旁小厮上前相扶,“人在心不在,跟丢了魂似的,碍眼。”
“爹。”沈泊淮唤了声,三步并作两步,抱住沈翊,“谢谢。”
这称呼,沈翊许久没听到了,拥抱也是。
或许,是他欠了傅承烨的,所以要用沈泊淮去还。
“夙泽不太平,你与他,皆需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