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儿,沈泊淮扔给了女子,至于林勉,沈泊淮对着心口就是一脚,生死由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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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庄子忙忙碌碌,挪桌搬椅,挂红绸,支圆木,大大的“寿”字刺痛了来人的眼。
中年男人束发未戴冠,衣着光鲜亮丽,拇指卡着个扳指。打远瞧见沈泊淮气宇轩昂,大步上前,“公子是来参加林员外寿宴的吧,里面请。”
这里沈泊淮不是没来搜过,但以往几次都没见过此人。
他是新来的。
林勉回来了,庄子换人了。
曾经那些人和被弃的官员一样。
真不愧是李烁的人,手段如出一辙。沈泊淮冷笑,匕首抵上男人後心,“韩少鹏带回的人在哪?”
“我不认识什麽韩,韩少鹏,公子。。。。。。”匕首刺进身体,男人道:“别,我带你去。”
沿路洒扫做活的下人与男人互通眼神,沈泊淮发现了,他装作没看见,催促男人走快点。
穿过两处院子,过湖心回廊,再转向小径,到清雅庭院。
庭院东南角,假山浅水,男人驻足,将手伸进镂空山石。随着一声轻响,水池内的水分向两边,露出通往地下的入口。
沈泊淮顺道而下,过甬道,密室的门虚虚掩着。
男人在前推开,恶臭瞬间扑鼻。
里面的人,以一种极其古怪的姿势,侧躺不是,仰卧也不是,特别像,随手扔掉的破烂抹布。
手中的匕首破开膛,沈泊淮没有取出,一步,一步的,走进去。
离得近了,肉眼可见这人身上有很多隆起的包,包在不停地移动,移动间掉落下虫蚁,虫蚁复又爬上其身。
而他,面容安详,嘴角扬着小小的幅度。
他在笑,笑得,很幸福。
沈泊淮没有去看傅承誉是否还活着,如往昔般,脱下衣裳罩过去,然後轻轻背起,打上结。
甬道进来很多人,很多很多。
罗晋丶韩少鹏,其他的沈泊淮叫不出名,但。
沈泊淮说:“我当世人皆知他傅承誉是我的命,原来竟还有人质疑。既如此,便一起给他陪葬。”
没人看到那天发生了什麽,天降大雨,冲出无尽的血。
整个庄子,无一生还。
蔺城城门,两个穿红衣的人打马走过,停在薛府前。
薛玉生不知道沈泊淮是怎麽把傅承誉带回来的,只见衣裳被血浸了个透,小伤不提,仅致命伤就多达五六处。而背上的傅承誉,莫说新伤,就是皮都没破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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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後,沈泊淮先醒,醒来时阳光正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他起身,坐去傅承誉床边,听薛玉生说他的情况。
“他之前来找我看过诊,戴着帷帽,身边跟着个男子。”薛玉生道:“大概是怕你担心,没敢告诉你中毒的事。”
沈泊淮看他,“一口气说完,别跟倒豆子似的,一颗一颗往外蹦。”
“我还不乐意说了,”薛玉生作势要走人,沈泊淮没留,他又坐回来,“那会儿是只剩月馀,这不,阴差阳错,因祸得福。啊呸,不是因祸得福,总之就是他们给他灌的强行续命的药也是毒,细说不了,反正就是解了。”
“但二者对身体损伤极大,加上受的那些罪,只能好生养着,至于能养到什麽程度,你别抱太大希望。”对上沈泊淮要吃人的眼神,他赶紧道:“体内蛊虫虽无毒,数量却多,不过我爹请人过来,分几次清完了。”
“外面的腐肉易剔除,皮肉下的难搞。反正,言而总之总而言之,就是差不多将身上剐了个遍。”薛玉生见沈泊淮还在看他,露出震惊的神色,“这都够你心疼的了,还要听啊?”
“听,听,听,我讲。四肢尽断,十指无甲,骨头多处碎裂。有个事,确实得告诉你。”
薛玉生顿了顿,思量着怎麽能讲得委婉些。
床上的人轻咳,不到两声就开始全身痉挛。
得,这下不用他说,沈泊淮知道了。
薛玉生看了看无从下手的沈公子,熟练地避开伤处,轻柔按捏,边按边教。
沈泊淮观得仔细,学得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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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那是不是平阳侯府的马车?”红墙边站着的官员挨近另一名官员小声问道。
“不是他的还能是谁?”官员面露不屑。
傅承誉自车上下来,落地掸掸官服衣摆,接过随侍递来的暖手炉,迎头走向宫门。
“侯爷这边请,”领事公公垂首引着,“皇上念您许久了。”
“哎呀,这新贵就是新贵,圣宠正浓,连宴上再见都等不及。”李茂边下马车边侧首打趣。
李茂?李茂不是死了吗?傅承誉皱起眉,环视四周,熟悉的宫墙,熟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