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泊淮闻言松口气。
“但,别再招我。”傅承誉点上沈泊淮唇,慢着声:“不然就先用它凑合。”
沈泊淮跌下凳。
傅承誉伸出手,沈泊淮顺着手向上看,傅承誉笑得温文尔雅。
逆着的光里,透出股古怪,但古怪在哪,沈泊淮说不出。就是觉得傅承誉对他太好了。
宠爱有加,有问必答,无事相瞒,甚至连不回家吃饭这种小事都命人告知。
有时,沈泊淮会去想,难道真像傅承誉说的,很难伺候?
——
祯啓276年春。
边关粮草不足,户部拿不出银子,李洵急召群臣议事,采李瑞所言,命百官凑银。
散朝後,傅承誉走下台阶,唤了声:“沈大人。”
沈翊回头,不明他是何意。
傅承誉笑着,风度翩翩地走近,“我与莳安成婚已久,还未拜访过沈大人。”
群臣驻足,交头接耳,京都近日所传是真?沈泊淮甚得傅侯欢心,竟不假?看他好像爱笑了,手段也不像从前狠辣,颇有几分沈家的风范。
“择日不如撞日,不知承誉可否到沈大人家中坐坐?”傅承誉问。
“请。”沈翊迈步向前。
傅承誉跟在身後,至宫外,对程文礼道:“回去说一声,我晚些回去。”
“那?”程文礼看向沈家马车。
傅承誉不语,程文礼拱手:“是。”
——
踏入门槛,沈府和少时相比,没什麽变化。
“这树,竟还这般茂盛。”傅承誉停在院中偏角落的树前,轻轻摇晃上面的秋千,“那会总和莳安坐上面。”
“早知他会一心扑在你身上,就该在相遇前送他离开。”沈翊屏退下人,“傅大人有事可直说。”
傅承誉稳住秋千,看向沈翊,“我能去他院子看看吗?”
风吹起傅承誉高束的发,沈翊本想问他葫芦里卖的什麽药,却在视线相交的刹那改了口。
小院布局未变。
一小池,池里几尾锦鲤,游得正欢。
一石桌,当时顽皮刻下的字多了岁月的痕迹。
三小凳,打闹磕掉的角至今未补。
“莳安以前在这里送过一张弓给我,可惜被我弄丢了,不知道丢哪去了。”傅承誉摸过桌沿,走向屋。
屋东一间是书房,满架子的书,靠窗的桌案很大,上置笔墨纸砚。
屋西一间是内室,很普通,没什麽特别之处。
就是,傅承誉漾起笑,窗很大,很适合翻进翻出。
沈翊见他出来,在前带路到书房。
“以前常来沈大人家,还从未进过这里,”傅承誉打量一番,书香气十足。
“放着很多珍藏的字画,”沈翊坐到椅子上,提壶倒上茶推到对面,“你们几个闹起来没个轻重。”
“哪有几个,就我跟李茂。”傅承誉捧上杯,“我哥丶三皇子丶莳安,都很乖。”他笑笑,“李茂,是被我带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