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里发现的疑犯未查到身份,利剑刺喉,行凶之人没线索。
引发暴乱的几人收押当日皆扬言官员的错,与他们有什麽干系?第二日衙役再次提审时全部都死了,有的是脱了衣裳绑在监牢的柱子上,有的是撞墙,还有一个是用头上的木簪刺了颈,总之就是死法不一。当夜值守的衙役证词一致,没有听到任何响动,也没人进来。
剩下的就是李茂病因和药方,经城内其他大夫看後没有问题,确是受凉所致,而受凉的原因经侍奉的下人提供线索,疑夜里没关窗。
最後一卷道明李茂死因:刀入四寸,一击中心。
李瑞从案上拿起一卷稍小些的递过去,在傅承誉翻阅时道:“李全数月前以母亲病重为由辞去大哥府上守卫一职,来渠城後行踪没有异常,所识之人都言他是孝子。”
“林萧两岁时家中进劫匪,亲人尽亡,吃百家饭长到八岁没了音讯,直到今年六月回乡。走访中村民都称与他不熟,说他平日一句话都不讲,跟他说话也不理人。”
“衙役没查?”傅承誉合上卷宗站起身。
“查了,不止涉案的衙役,渠城大小官员全都查了个遍,没有发现问题。”李瑞抓住傅承誉手臂,手背青筋因用力过度而暴起。
沈泊淮看得恼,上前将其分开,正欲开口就听李瑞问:“是大哥做的吗?”
“证据都在三皇子手里,三皇子觉得是与不是?”沈泊淮真的气了,“我家承誉。。。。。。”
“一切皆有皇上定夺。”傅承誉一个头两个大,应付李瑞和杨震霆不算,还得顾着口无遮拦的沈泊淮。
真不知他这些年怎麽过的?有礼晓进退的性子怎就变成这般,这般,这般不知深浅。
沈泊淮猝不及防地被傅承誉一拉,踉跄着撞上後背,走稳抱怨道:“你干嘛不让我把话说完?”
“分明是你救了他,不知感。。。。。。”傅承誉捂住沈泊淮的嘴,沈泊淮边扒边口齿不清说:“唔就唔唔,还护护唔囔。”
“闭嘴。”傅承誉拖着转身往房间方向踢脚的沈泊淮,眉头拧得越发紧。
李全是太子的人,无名尸体和林萧呢?
李瑞说他与李茂换了衣裳。
打湿衣裳可能是意外,但闹肚子?卷宗所记,前一夜的茶水下人在清晨伺候时已经倒了。後来找人查验什麽都没检出。
凶手要杀的人是穿着李茂衣裳的李瑞,因为李茂及时赶到才杀的李茂。
林萧。
“百乐村。”出府门的沈泊淮道。
“备马。”
——
狭窄小道上,领路的孩童嚼着沈泊淮给的糖,时不时回头看看二人有没有跟上。
“就说这招管用吧。”沈泊淮拉拉身上的粗布衣衫,“一看就是个穷亲戚。”
“穷亲戚细皮嫩肉的?”同样换了衣的傅承誉反驳道。
“这不落魄了才来投靠。”沈泊淮含笑打量起,摸摸下颌,装出流氓样:“小公子不但细皮嫩肉,还生得好看。”
傅承誉是看出来了,沈泊淮就是给三分颜色能开染坊,搭个梯可以上天的那号人。
“想不想知道我求学期间的事?”沈泊淮手遮嘴挨近:“笑一个就告诉你。”
“不想。”傅承誉挂着冷脸,答得干脆。
“我在那里结识了两个好友,他们都知道京都有个叫傅承誉的美男子,还知道。。。。。。”沈泊淮故意顿住,在傅承誉看过来时笑道:“还知道,沈泊淮很喜欢他。”
“为他考取功名,为他回京。”沈泊淮目视前方,声慢慢。
阳未落,霞没来。傅承誉却觉得沈泊淮身上渡了馀晖,就连两旁稀疏小树都成了那年盛夏的绿荫。
数年前。
沈泊淮到侯府接傅承誉,马车刚到就见府内窜出个人,站在车厢旁,乖乖地等着主人邀他进去。
青衣映衬出少年独有的朝气,额间因疾跑而发的汗更显活力。沈泊淮看得愣了,弯着的腰久未直起,直到傅承誉对他扬起笑。
“上来。”沈泊淮伸出手。
傅承誉握住,借力上车。
进车厢,沈泊淮拿出食盒,热腾腾的抄手丶包子丶面点,还有一份甜粥一份咸粥。
“你这是把早点铺子买来了?”傅承誉说着夹起包子咬了口,汁水吮吸不及顺着嘴角往下滴,擡手擦的时候递来一块蓝色锦帕,执帕的手不待他接过就帮他擦了个干净。
沈泊淮道:“不知小公子今日想吃什麽就都买了些,看样子还是喜欢包子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