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小腹上一阵压力传来,红鸟狠狠蹬了一下她的肚子,施施然往窗外飞去。
红鸟烤焦的尾巴渐渐长出了新羽翼,红色为主,泛着淡淡的金色,在光下越发耀眼,格外漂亮。
刚刚她又摸到哪里不该摸的地方了?
荧惑并未对红鸟离席的事情发表任何评论,而是幽幽道:“你对她很好,她也对你很好。”
“怎麽了?”
颜婴婴喝了口水,压了压惊。
“要是两个人彼此间都对彼此好,应该算是相爱吧。”
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
本以为小花妖们已经够质朴得有什麽说什麽,但完全没想到荧惑这样的话更加坦白又石破天惊。
说得很好,以後莫要再说了。
“最多算是喜欢,离爱还有很远。”
“爱,不就是喜欢麽?”
“不一样的……”
“有什麽不一样?”
就是不一样啊。
根本不一样!
但要是和荧惑争论起这个话题,显然是没有尽头的。颜婴婴索性干脆装作魔丹发作,闭上眼睛往床上一瘫。
总算世界安静了。
托病装晕这样的事对荧惑有奇效,因为要是其他人看她这般,定然会惊慌失措,可对荧惑来说只有两种判断:
她活着和她死了。
只要她还活着,是精神状态好到和衆花妖夜夜笙歌还是仅凭着一口气吊着对荧惑来说都没什麽区别。
闭了一会儿眼睛,她也觉得意识朦胧,在她快要睡着时候,迷迷糊糊感觉有个温热的全身是毛的东西往她身边钻,热乎乎的,驱散了早春的微寒料峭。
*
一路慢慢悠悠地走,走了小半个月也走到了清水镇,清水镇一如既往的繁华喧闹,车水马龙,花月春风。
都已经到了清水镇,颜婴婴反而不急上山了。这一路走来,她感觉荧惑实在是可怜。
从小就背上克死父母的罪名不得兄嫂待见,又被同村人残忍杀死,死後也要被抓去各种洗脑行杀戮之事。
若是以杀证道倒还好,偏偏她自己亲手杀过的人少之又少,都是把人送过去,给那魔物吸收。
也不知道说这孩子是傻还是实诚,就这样为人做嫁衣。这样不正常的日子过了这麽多年,也没像同龄孩子一样生活过。
荧惑如今十八岁,要是在颜婴婴原本那个时代,这个年岁的女孩应该是正值大好年华的时候,若是在这个时代的话,宗门之中这个年纪的女修,也是和师姐妹打打闹闹,和宗门长老斗智斗勇,不会活得像荧惑这样浑浑噩噩又苦大仇深。
“想在夜市走走麽?这一路也没见你吃什麽。”
荧惑淡淡道:“阴灵体无需饮食。”
颜婴婴不气馁:“那你就没有吃东西的想法麽?”
“没有。”
“想想啊,小串丶糖葫芦丶桂花糕丶清蒸鳜鱼,再或者虾饺丶云吞丶阳春面这些,真的没有麽?”
回答依旧是冷冷的:“没有。”
好吧。
这段时间确实没看荧惑对什麽东西上心,唯一她能注意到的就是荧惑似乎对坊间流传的各式各样话本感兴趣。一路总要买些来看。
买来看不说,看到她不懂的还要抓自己来问清,有的尺度比较开放的话本上面会绘制极为生动的交欢场面,她也要追问为什麽会是这样的位置,为什麽要一上一下固定而不是今天你上明天我上。
先不论荧惑之前杀过多少人,荧惑的这颗心在私交方面可谓是纯白无瑕。
看着这样一颗纯白无瑕的心就这麽毁得一塌糊涂,多少会心中有点罪恶感。
要是她当初不让荧惑看小花妖们送来的话本就好了。
可当初她也没想到小花妖能送来的这麽刺激这麽十八加啊。
颜婴婴在点心店里打包了几份洛家姐妹喜欢的糕点之馀,还挑了几样比较受大衆欢迎的带给荧惑。
提着点心盒,荧惑满眼不解:“给我的?”
“当然。”颜婴婴看她又要问为什麽,急忙在她开口之前就打断,“没什麽原因。你可以尝试一下。”
荧惑应了一声,旋即又道:“近日我又有几句不解,还请……”
看着荧惑手中捧着不知从何处寻来的话本就要上前,颜婴婴忙丢下了句告辞,转头跑回自己的房间,牢牢锁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