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说了半截被一道凌厉的剑锋打断,那道剑锋上裹着浓浓的灵力,差点没把他刺个对穿。
扶桑勉强避开後险些没能维持住脸上的笑容,他铁青着脸看向旁边那人:“该死的破龙,你要杀了我不成?”
容清冷冷地看着他:“你再多说一句话,我真的会杀了你。”
扶桑斜睨了他一眼:“我跟阿宴说话,你气什麽?”
“城主。”祝时宴牵住容清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声音淡淡:“我与阿清已结为道侣,还请城主自重。”
扶桑挑了下眉,饶有兴趣地说:“当年你还是条小青龙的时候,因为我的一句话非要找我打架,打的浑身是伤也不肯认输,第二日还在他面前遮遮掩掩的,生怕被他发现。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敢说出口了,没想到啊,不声不响地竟结为道侣了。”
祝时宴扭头问:“你当年找他打过架?”
容清眼神不善地看了那只朱雀一眼,含糊其辞道:“没怎麽打,他说得太夸张了。”
他当年尚不懂自己的感情,听到那只朱雀的话只觉得愤怒难平,半夜越想越气,一时冲动就去找他打了一架。
现在想来,应是从那时起,他对祝时宴便有了难以抑制的占有欲。
“是吗?”一旁的扶桑提高了音量:“他若是伤得不重,会让你一个人进迷失大陆吗?”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容清没好气地怼了他一句,擡手抚了抚祝时宴眉间的折痕,轻声道:“很多年前的事了,阿宴不必放在心上,那是我自己的选择,从前不是你的负担,以後也不是。”
“现在能跟你在一起已是我做梦都求不来的事,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祝时宴抓住他的手,低低地嗯了一声:“好,我不想。跟你在一起,我也很高兴。”
“啧。”扶桑一副没眼看的样子:“赶紧走,本城主见不得有人在我面前卿卿我我。”
祝时宴有些意外:“城主的意思是。。。直接让我们通过?”
朱雀常年镇守须臾城,任何人想从此处经过,不说扒掉一层皮也得付出极大的代价,来之前祝时宴已经准备好了交换的物品,没曾想就这麽简单地让他们过了?
扶桑没骨头般靠在一个漂亮的小男生身上,懒洋洋的说:“你是为重塑神格而来,我有什麽理由拦你?”
他扶桑虽然没什麽志气,行事也荒唐,但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拎得清的,对方以身殒命救天下苍生,这是何等大义,如今还活着是万灵之幸,想进迷失大陆重塑神格也无可厚非。
他没理由拦,也不该拦。
祝时宴听懂了他话中的意思,眼中露出一层浅淡的笑意:“多谢。”
扶桑眨了眨眼,死性不改地扬声道:“不客气,出来後请我喝杯酒就行。”
“我请你喝。”容清挡住他的视线,皮笑肉不笑的说:“想喝多少喝多少,管够。”
扶桑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搂着小男生往城里走,远远地还回了句:“但愿你们能活着回来——”
。
迷失大陆。
此处是六界之中最凶险最神秘之地,凡是进去的生物,古往今来除了祝时宴和救他出来的容清,还没人能活着出来。
在这片大陆最深处,有一物名叫天罡珠,生于神树之上,落地即化,无法带走,所以祝时宴想要重塑神格,只能亲自再来一趟。
神树周围被层层迷雾笼罩,每走错一步便会招来不明生物的攻击,有些实力低微,只相当于人类筑基,有些却堪比天级灵兽,轻而易举将入侵的人类撕个粉碎。
当年祝时宴便是不小心走错了一步,引来了天级灵兽的追杀,险些困在迷阵中无法脱身。
——他那时候是真以为自己要死了。
醒了之後看到的是路子游和萧澜两人,他便一直以为是那两人救的他,却没想到是容清拼尽了一身灵力救他出来。
想到这儿,祝时宴紧了紧手,压低声音道:“跟紧我,别走错了。”
容清乖乖地点了下头:“好。”
这个地方祝时宴来过一次,所以轻车熟路,偶尔碰到一两个魔物也很快被容清解决了。
顺利服下天罡珠後,祝时宴牵着容清往回走,迷雾外冰雪重重,白茫茫一片,两人用灵力运转全身,倒没觉得有多冷,只是从呼出去的气体瞬间凝结成雾中勉强能窥得此处的温度有多低。
走至一半,祝时宴突然想起什麽,他停住脚步,眼神一瞬间变得很难过。
容清凑过去问:“阿宴,怎麽了?有哪里不对劲吗?”
祝时宴沉默了很久才道:“你当初把我从迷阵中带出来的时候是不是已经灵力尽失?”
容清愣了一下,下意识反驳:“没有,我哪儿有那麽笨。”
祝时宴擡起头,直直地看向他:“我要听实话。”
容清不想骗他,但又不想说实话,所以没吭声。
祝时宴忽然觉得心里像是被什麽东西沉沉地压住,堵得他喘不过气来,明明有灵力傍身他不该感到寒冷,但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却控制不住地颤抖。
“那你。。。。。。是如何走出这雪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