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时宴哭笑不得:“哥你怎麽也想歪了,我只把他当弟弟,怎麽可能喜欢他?我是直男!”
他在“直男”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且不说傅辰还只是一个高中生,就他这种不知道什麽时候就消失的状态,怎麽能跟对方産生情感纠葛,那不是害人吗?
林宣无奈:“好吧,但你还是稍微低调点,这里毕竟是学校。”
“你放心好了,明天我就不来了。”
明天放假,他得履行承诺带傅辰去他学校玩,而且算算时间,他离离开不远了,以後也不可能再来了。
办公室走廊,一个学生奇怪地看了眼站在门口的男生,疑惑地问:“同学,你不进去吗?”
傅辰脸色苍白,双手神经质般颤抖,他闭了闭眼,将满腔的情绪压下,语含歉意道:“抱歉,可以麻烦帮我把这份文件交给林宣老师吗?”
那个学生不明所以:“你不就在门口吗,怎麽不自己给?”
傅辰强迫自己不要往里面看,随便找了个借口:“临时有事,麻烦你了。”
那学生摸了摸脑袋,接过他手中的东西:“好。”
他走进去把东西交给林宣老师,然後才发现那个有钱人家的小少爷也在,他惊讶地指了下门口:“刚刚那个谁还在。。。。。。”
他想说你弟弟就在门口,但当他扭头看去——门口哪里还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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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时宴本来想一放假就带傅辰出去玩的,因为他有预感,他应该马上就要离开了,为避免夜长梦多,不如早去早回,他还能找个地方安静地消失。
但傅辰不知为何,找各种理由往後拖,今天要写作业,明天要带妈妈看医生,一直到假期的最後两天才联系他。
祝时宴开车接到他的时候忍不住小声抱怨:“你很忙吗?连消息都没时间回。”
而傅辰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就绝望地发现,自己的逃避没有任何作用,他还是在看到这个人第一眼时心脏便砰砰直跳。
那天在办公室里祝时宴说的话仿佛把傅辰拼命想要忽略的事情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这是一场注定没有结果的暗恋,对方不喜欢男生,而且随时都会消失,他甚至连努力的资格都没有。
若是任由自己越陷越深,他只会越来越痛苦。
所以他可耻地逃了,妄想用拉开距离来压住这份情感,谁知适得其反,这些天他做什麽都没劲,做什麽都能想到对方,此时在看到他时那份思念更是达到了顶峰。
——他没救了。
他愣愣的不说话,祝时宴喊了他好几声他都没反应,忍不住俯身亲自帮他系上安全带:“发什麽愣呢,让你把安全带系上,动都不动。”
他突然靠近让傅辰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他甚至怀疑自己的心跳声太大会被对方听见。
祝时宴系好安全带,扭头道:“困了就睡一会儿,要六个小时才到呢。”
“对不起。”傅辰垂着头,像做错了事的小狗:“我不该不回你消息,也不该拖到现在才去。”
——他放弃了,感情若是能控制,世上也不会有那麽多痴男怨女,与其逃避,不如好好珍惜跟他相处的每分每秒。
祝时宴揉了揉他的脑袋,笑了:“我就随口一说,根本没放在心上,当然是你自己的事比较重要。”
傅辰痴痴地看着他,在他察觉到的时候及时收回视线,轻轻地嗯了一声:“以後不会了。”
车上的六个小时,傅辰比开车的祝时宴还忙,饿了递零食,渴了递水,明明是一个不擅长聊天的人,偏偏绞尽脑汁地找各种话题,帮他查路线,提醒他看红绿灯,祝时宴都觉得他有些过于粘人了,在又一次被投喂之後,他好笑地摇了摇头:“小辰,你今天怎麽了?”
傅辰低下头,“我只是不想你那麽累。”
“我没事,这才开几个小时。”
傅辰有些失落地坐好,剩下的时间听话的没再打扰他。
下午四点的时候,他们终于到了,祝时宴把车停好,带他在校园里闲逛,边走边感叹:“小辰,你可别学我,一定要好好学习考上清北。”
傅辰一脸认真地应下:“好。”
祝时宴带他去了上课的教室,吃了食堂,还偷偷回了趟宿舍,傅辰跟在他身後,顺着他走过的路一遍又一遍的在脑中想象他无忧无虑的校园生活。
“小天哥,这是你第一次上大学吗?”
这话问的奇怪,谁上大学不是第一次呢,但两人都心知肚明他问的是什麽,祝时宴笑着摇了下头:“不是,我已经读过两次大学了,这是第三次。”
说完他自己都愣住了,他明明只上过一次大学,为什麽会想也不想的说出他上过两次大学?
就好像有一段模糊的丶深藏的记忆在隐隐约约地告诉他,他真的在很久很久以前便已经上过一次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