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子在旁边看得眼睛都瞪大了。
六殿下这是在干什麽!?
元辙刚到祝时宴的肩膀,抱住他时头会不自觉地埋进他的怀中,双手环住他的腰,脸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服贴在他的胸口,耳边能清晰地听到他沉稳的心跳。
这个拥抱很温暖,也很让人。。。。。。悸动。
祝时宴安静地等了一会儿,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他低头问:“殿下,好了吗?”
元辙舍不得放开,不自觉地收紧了双手。
祝时宴又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再次问:“可以了吗殿下。”
元辙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看,看了好久,然後他往後退了两步:“我回去了。”
祝时宴的眼中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殿下慢走。”
“嗯。”
元辙敛下双眸,慢慢地转身离开。
他越走越远,身形也越来越高大,从到祝时宴的额头丶到与祝时宴齐平丶再到超过祝时宴——直至高过他一个头。
转眼间,八年时间已过。
元帝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太子与五皇子的争斗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其中还夹杂着一部分六皇子的支持者。
不过这些人不太起眼,太子和五皇子暂时都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六年前,太後驾崩,太子好不容易促成的相府婚事为此又往後延了几年,直到去年,他与沈佳音才真正完婚。
这些年,因两人的互相争斗,户部尚书丶工部尚书相继落马,薛成文继任成为新一任的户部尚书,元帝为避免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从地方提拔了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清官上来当工部尚书。
自此,六部尚还有一个礼部隶属于太子,而兵部一直属于五皇子一党,吏部表面上又是淑贵妃的人,双方争权斗势多年,虽然两败俱伤,但依旧微妙地达成了某种平衡。
元辙听祝时宴的话,这些年不再完全的藏着掖着,逐渐开始展露锋芒,派给他的事都超预期完成,元帝果然注意到了他,重心渐渐往他身上倾斜,朝堂上也终于不再是太子和五皇子的二言堂。
三年一次的科举考试落下帷幕,但元帝刚刚钦点完状元,民间便爆出了巨大的丑闻。
不知从哪儿传来的风声,说此次科考有人舞弊,参加殿选的人中有不少人都提前知道了试题,前三甲皆有问题。
这件事在民间闹得沸沸扬扬,不少落选的文人才子不服气,天天写折子递状纸,或者去衙门前击鼓喊冤。
安国重文,这些文人闹起来没完没了,元帝被闹得头疼,将太子丶五皇子和六皇子皆喊来宫中商讨此事。
“看看,看看,这些都是近几日呈上来的状纸,皆是控诉科考舞弊一事。”元帝将一堆纸摔在桌子上:“关鸿义何在?让他滚来见朕!”
关鸿义是礼部尚书,也是此次科举考试的主考官。
刘公公连忙道:“奴才这就去请。”
“父皇息怒。”元缙道:“这些人听风就是雨,不过是赵迁醉酒後一句狂妄之言,哪能当得了真?”
“一句狂妄之言?”元帝怒声道:“他倒是痛快了,朕如何堵这天下悠悠衆口!”
“父皇。”元星阑接过话:“那赵迁已入狱,自有刑部的人照顾他,现在的问题是如何解决这件事。”
元缙立即道:“依儿臣看,舞弊之事纯属无稽之谈,就应该把那些闹事之人通通抓起来,以儆效尤。”
“儿臣不赞同。”元星阑瞥了他一眼:“如今文人才子群情激奋,民间对此事反应颇大,若是强行镇压,只怕会失民心。”
“他们是被奸人误导,若是能让赵迁写一份供状澄清此事,定能肃清这不正之风。”
“关大人一向跟皇兄走得近,皇兄如此激动,莫不是此事也与皇兄有关?”
“你休要胡乱攀扯!”太子被说中心事,音量陡然拔高,“不过一句醉酒之言,何至闹得如此之大,也不知是不是有奸吝小人在背後推波助澜,妄图动我朝纲!”
“是不是攀扯一查便知。”元星阑面向元帝,拱手道:“儿臣愿意亲自调查此事,既能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又能还关大人一个清白。”
元缙紧随其後:“父皇,儿臣应对这样的事更有经验,此事交给儿臣更为稳妥。”
“皇兄现在更应该避嫌才是。”元星阑目含讽刺,“不然到时候平白惹得一身腥。”
“本宫行得端坐得直,与关大人也不过点头之交,何来避嫌一说?倒是你,对此事如此积极,才更让人怀疑!”
元辙从始至终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眼神戏谑地看着这场闹剧。
“够了,都给朕闭嘴!”元帝被他们吵的火气直冒:“关鸿义人呢!”
“微臣参见陛下!”关鸿义满头大汗地跑进来,跪地大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元帝将状纸砸到他身上,“说!究竟是不是你搞得鬼!”
“微臣冤枉啊!”关鸿义以头抢地,“为此次科考,微臣一直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懈怠,绝不敢做此等腌臜之事啊陛下!”
元星阑语气凉凉的说:“关鸿义,欺君可是大罪。”
关鸿义身体一抖,但还是坚持道:“五殿下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查!”
“好啊,本殿下正有此意。”
“本宫也一样——”
眼看这两人又要吵起来,元帝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将目光转向另一边:“六皇子,你对此事有何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