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祝时宴在看到他的第一句话却是:“今日你寻一个借口不去参加太子婚礼,留在宫中。”
“那你呢?”
“太子亲自来邀,我自会前去。”
元辙:“那为何我不能去?”
“婚礼上人多眼杂,以防万一,你还是留在宫中为好。”
“太子的婚礼,衆皇子都会参加,我独独不去,太子岂不是心中记恨?”
祝时宴扫了他一眼,元辙清楚的从他眼中看到了“你想多了”这四个大字。
“殿下现在还不够格让太子在意,他只会关心五皇子的一举一动。”
元辙:“。。。。。。”
虽说事实如此,但经他口中说出来,怎麽听怎麽气人。
前世这一天于他而言并不是什麽美好的回忆。
太子大婚,元帝大赦天下,他也因此可以被放出来一天,感受一下喜悦的气氛。
但太子不满他一个不祥之物出现在自己的婚礼上,打发他去跟下人小厮们坐在一起,远离达官贵人。
谁知宴会进行到一半,三公主突然说自己珍藏的首饰不见了,非要寻个究竟。
太子竟也由她闹,配合她到处找那条项链。
此事原本与他无关,在从他身上搜出那条项链之前,整件事情的矛头直指新科状元,三公主也一副羞恼的样子,仿佛那位是新科状元故意私藏了她的贴身之物,意图染指公主。
谁也没想到项链从六皇子身上搜了出来。
前世的元辙自己也没想到,他甚至没有察觉到是谁丶在何时将项链放在了他的身上。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一场赤裸裸的陷害。
六皇子连三公主的面都未曾见过,进府後也一直与小厮坐在一起,又怎麽可能有机会偷盗三公主的贴身之物?
但事情闹得这麽大,总要有个交代,即便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前世的他也依旧被重打了二十大板,重新幽禁冷宫——而在此之前,元帝曾无意间提起要将他放出来。
设局之人竹篮打水一场空,被陷害之人巧妙化解危机,双方势均力敌,没有丝毫损伤,只有他,无辜被卷入其中,还差点丢了半条命。
直到後来,他的腿在下雨天还是会隐隐作痛。
元辙不想与祝时宴在此事上争吵,但他又想去弄清楚前世是谁陷害的他,于是不愿找借口回宫,一时与他僵持不下。
祝时宴见他一直沉默,解释道:“此次婚宴恐有变故,我无法保证——”
这时,门口远远传来一道欢快的声音:“阿宴,你走了吗?”
是五皇子。
祝时宴停下话头,出去迎接:“见过五殿下。”
“阿宴!”元星阑双眼一亮,“你还没走,正好,坐我的马车一起过去吧。”
元辙从祝时宴身後走出来,眉眼低垂地喊了声:“五哥。”
元星阑像是刚发现他,惊讶道:“小辙也在这里啊,那一起吧。”
祝时宴道:“六殿下刚刚跟我说,他身体不适,想回宫歇息,怕是无法参加太子大婚。”
“公子听错了。”元辙轻声道:“我的意思是前几日身子不适,怕过了病气给太子哥哥。如今已经好多了,可以去参加。”
元星阑左右看看,一脸懵:“那六弟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呀?”
祝时宴这次没再出声,而元辙则试探地问:“我想去,五哥,能带我一起吗?”
“那有什麽问题。”元星阑揽住他的肩,笑得张扬:“走,五哥带你去。”
元辙腼腆地点了点头:“嗯,谢谢五哥。”
他眼角的馀光看到一旁的祝时宴,他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看不出神情有什麽变化。
但元辙知道他因为自己的擅作主张而不悦了。
他不高兴的时候面部会比平常更紧绷,嘴唇会微微抿紧,周身的气场也会更加的冷漠疏离。
元辙一直看着他,对他这些细微的变化很是敏感。
他原本也没有那麽坚定的想去,但在见到元星阑的那一刻,七分想去的心思立马变成了十分。
这些年他看元星阑越来越不顺眼,淑贵妃将他保护的很好,即便前朝後宫太子一党和五皇子一党早已势不两立,他也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依旧肆意张扬,心性单纯。
这些元辙都无所谓,可他偏偏有事没事便往国师府跑,粘祝时宴粘得紧,前些日子还与他一起出宫游玩,关系甚是亲密。
不管元辙怎麽告诉自己,祝时宴选择的人是他,这些都是表面关系,祝时宴真正培养的人是他,在乎的也只有他,但看到两人在一起时,心里的不爽和酸意还是止不住地冒出。
想坐同一辆马车去太子府?
他偏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