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他在师父陨落後有很长一段时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见,我们甚至都怀疑他是不是因为悲伤过度而走火入魔…但好在他还是走出来了。”屠白说起往事是眼里的悲伤显而易见:“比起从那以後就消沉度日,万事不经手的师叔,他看上去冷静多了。”
“不过在我看来,当初那个温和友善的师兄到底是回不来了,哪怕他表现的就像什麽事都没发生一般…他与以往也是不同了。”屠白难得找到一个可以倾诉的人,也就一股脑把自己埋在心中的事全都告诉了夏落霖。
而夏落霖则是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他,温和友善?楚寒意吗?
他完全无法想象楚寒意温和友善的样子,不过…这几日与他相处下来,倒是改变了一些以前对他的偏见。
从那个冷血无情,严肃又无趣的男人,逐渐变得有血有肉起来。
他甚至觉得如果没有倪桃的话,他或许能和楚寒意成为朋友也不一定。
脑子里突然出现的这个想法让他大惊失色,朋友?他才不会和楚寒意做朋友!除非天塌了。
屠白不明所以地看着夏落霖突然加快了脚步,也赶紧加快速度跟了上去。
……
踏雪宗迎客堂,仙界四大领头宗门门主齐聚首,但在这些宗门门主之间,坐在首位的却是天枢的仙使。
“关于踏雪宗不顾停战协议,对魔域宗主夏落霖布下陷阱痛下杀手一事,我想诸位心中已有判决了吧…”坐在首位的仙使着一身白色长衫,长发编成长辫垂于脑後,面覆银制面具,身姿挺拔,不茍言笑。
踏雪宗宗主倪成海听他开口,面色更是沉了几分,但也并未开口为自己辩驳,其他宗门宗主面面相觑,也相当于是默认了仙使的说法。
只有揽月阁派来的年轻人放下茶杯说了一句:“明明是那夏魔头闯踏雪宗少宗主房门在先,欲花言巧语将其拐走诱他私奔在後,倪宗主所为也不过是护儿心切望仙使明鉴。”
仙使依旧没有任何太大的反应,只是静静地听完男子所说,随後道:“踏雪宗倪桃应当立即婚配,避免再次发生同样的事,其他宗门更是应该以此为鉴,减少与魔界的冲突。”
“难道我们就只能一辈子仰仗魔道鼻息过活吗?几百年前的耻辱我至今都不能忘怀,明明仙界才为正道,却被魔道欺辱至此,我们一直信奉邪不胜正一词,原来是个笑话麽?!”倪成海声音悲切地说道,在他开口後其他宗门也沉默不语。
五百年前仙界的败落到底是几大宗门心中过不去的坎,此时此刻听到倪成海旧事重提,衆人脸上都有了些许不甘。
“那夏魔头,奢靡成性,放浪形骸,企图引诱吾儿坠入魔道。老夫难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吗?各位不妨好好想想,今日是吾儿横遭此劫,明日就该是诸位爱子千金,放着这样的魔头不管,你们真能安心寝眠吗?!这口恶气不消,老夫难以心甘。”倪成海愤愤地说道。
揽月阁少阁主凤晚鸣笑吟吟地扫视了一圈屋内衆人,目光最後落在了为首的仙使身上。
仙使依旧八风不动,哪怕倪成海说的义愤填膺,他也只是公事公办道:“关于踏雪宗的处罚,天枢已经给出了裁定,如有异议请上书云中楼。”
云中楼相当于天枢与仙界各大宗门的中转站,替天枢收集信息,也会替天枢向各大宗门转达信息。
“罢了,既然天枢已经做出裁决,老夫也就认了,只不过,剑宗包庇魔界罪人一事,仙使可知情?”
“那夏魔头现在还在剑宗待着,这剑宗和魔域的关系…不可谓不暧昧啊。”
倪成海和凤晚鸣一唱一和,把剑宗给抛了出来,仙使听後便道:“关于剑宗收留魔域尊主一事,天枢会稍後做出裁决,届时会给各位一个满意的答复。”
“呵,天枢到底也开始偏袒起魔界了吗?”凤晚鸣笑着端起茶水抿了一口,眸中的光芒晦暗不明。
倪成海也冷笑道:“都说天枢身为仙界最为公正之所,依我看来恐怕也早就被那些魔头这些年给的好处给收买了吧。”
仙使还未发话,倪成海便手起刀落,衆人只见银光一闪。那仙使带着面具的头颅便骨碌碌滚到了地面上。
“果然是傀儡,天枢那群胆小之辈,被那群魔道的孝敬迷晕了头,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公正直所了,而如今的仙界也不再是他们的一言堂!”倪成海一手举起那颗傀儡的头颅,一边对厅中其他宗门宗主沉声说道:“魔界占了我们的灵脉这麽多年,理应该他们还回来!再这样一味忍让下去,难道要让那群鸡鸣狗盗之辈骑在我们头上来?!”
“各位同道,是时候算一算总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