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落霖出门离开,倪桃见他走远後才重新拢起了衣服,一改装病时的虚弱神态,双手紧紧地抓着被子,面色难看。
他本来也不想他还啊!少自作多情了,他永远不可能爱上一个魔头…
但为什麽心里会那麽难受,就像是…把什麽东西撕开扔掉了一样。
倪桃难受没多久,识海里再次响起了一道肃净的声音。
“桃儿,为师在晋州古乐城等你。”
师尊的修行出了意外,作为他唯一可以指望的救星,他必不可能坐以待毙,只要能得到师尊的帮助,夏落霖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他们…走着瞧吧。
…
夏落霖心情是肉眼可见的不好,夏绯战战兢兢地看着她爹一言不发拿酒一坛接一坛的喝,那气势实在吓人。
“爹…倪先生他…是没救了吗?”该不会真被她气的得了什麽绝症吧?!那她罪过可就真大了。
夏落霖灌酒的动作一顿,冷哼一声把手里的酒坛猛地摔到地上,随着罐子破解的声音响起,他的声音也冰冷至极:“没救了。”闫善廷
夏绯听到她爹亲口说夏先生没救了,脸上也是雪白一片,十分惶恐道:“那…那该怎麽办?我们去找医仙谷那里的大夫肯定会有办法的!”
听夏绯又提起医仙谷,夏落霖更是不爽:“一群沽名钓誉的玩意,能治的好什麽病?!”
夏绯听医仙谷也救不回来了,整个人大受打击,竟哭丧着脸也抱着酒坛子喝了一口。
但她没想到的是,她爹喝的酒都不是凡酒,她只喝了没几口整个人就晕乎乎的了,抱着酒坛子愣了一下随後哇地一声痛哭出声。
“倪先生我对不起你!我以後一定会好好读书,你安心去吧,我会记得给你烧纸钱的…呜呜呜…”
夏落霖皱着眉看着他这个撒酒疯的便宜闺女,眼神中带着几分嫌弃:“谁和你说他要死了?”
“可是爹你刚刚不是说倪先生无药可救了吗?”夏绯打了个酒嗝,似醒非醒地问道。
夏落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是无药可救了,但他不是要死了…不对…放他出去也和去送死差不多…他不懂,他懂个屁,老子的一番良苦用心他一点都不懂…傻子,蠢驴!”
两个醉鬼一个哭一个嚎,醉的一塌糊涂,等残月处理完手里的事回到踏雪宗後,看到的就是满地酒坛外加两个醉的毫无形象的酒鬼,一片狼藉。
另外两个魔卫看到这样的景象都忍不住暗道一声好家夥,他们还是头一次看见尊主喝成这样。
“你们二人送王女回屋,我扶尊主。”残月立刻指挥道,另外两人自然没有异议,能在醉酒的时候接近尊主的,也只有残月了。
等那两人将夏绯架走以後,残月才把夏落霖从酒缸子里捞了出来,刚把这人的胳膊搭上自己的肩膀,就听到夏落霖醉醺醺的声音:“残月啊…我对你那麽狠,你恨我吗?”
“属下从未恨过尊主。”
“你为什麽不恨?你凭什麽不恨,我让你在我身边当一条狗,你也要汪汪叫给我听吗?!”夏落霖也不知是在置什麽气,突然语气不满了起来。
“如果尊主需要,属下会叫给尊主听。”
夏落霖的声音突然停顿了片刻,两人安静地穿过幽静无人的走廊,等走出走廊的那一刻,夏落霖突然甩开了残月,自己一人甩着宽大的袖子走进月光里。
“尊主…今晚可要服药?”残月看着夏落霖的背影问道。
夏落霖背对着他摆了摆手,一个人踉踉跄跄地走进了屋里。嬿擅霆
残月擡起头,天空上挂着一轮明亮的圆月,但不知为何,那月色看上去却是那样的凄楚,令人神伤。
夏落霖进了屋便倒在了床上,喝了太多酒,脑子里一片混沌,四肢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此时除了睡去好像别无他法。
但他却又无法轻易安眠,闭上眼就是那像是永远下不完的暴雨,电闪雷鸣,让他心慌。
这是他自己要走的,不是他逼他的!他们之间的债已经还清了!他再也不欠他宁家的了!
他已经护了他半生,往後他倪桃是生是死和他夏落霖没有半点关系!
夏落霖猛地坐起身,烦躁地一手将垂落的头发捋到脑後。
此时他突然想起他从陆秋行那里拿来的东西,此时不正是打开它的大好时机吗?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