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坏得要命,所以你保护好自己,别让我难受。”
“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是多麽高冷范的人?”
我哥:“也不是任何时候。”
我看着他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问:
“你跟那人在买水的地方说什麽呢?”
我哥低低地笑了两声,“还以为你真的不问了。”
我面无表情地要挣脱他的怀抱,他故意把我抱紧,在我耳边说:
“她说让我加入他们团队,我说我媳妇儿在Christine手下做事做惯了,喜欢现在的氛围,走不了。”
“真卑鄙,居然拿我出来当借口……”
我哥又开始亲我。
我推开他想要起身,我哥说现在已经到快到晚上七点多钟了。他已经把晚餐叫了上来,让我不用起来,就在床上吃。
“什麽!”
我哥也是个疯子,居然昨晚闹过後让我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晚上七点也不喊我。
我还要上课呢。
我不管空空的肚子,挣扎着就要起来。
我哥说没事儿,明天没有活动。
我说不行,我还要给睿智学校的孩子们上晚课,不能就这麽睡了。
“现在吗?”
“对。”
我坚定地把他从我身上推开,阻止事态进一步变严重。
我哥一言不发地看着我起身开电脑调试设备。
我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等学生们进课堂的时候,他走过来轻轻吻了一下我的脸。我转过头示意他别整幺蛾子,他深深地看着我,然後轻声说了一句:
“你可是我的。”
说完他又起身,把房间里的空调打开,给我披上一件衣服,然後又吻了我一下,便轻轻把门关上了。
一切好似又恢复原样,我心里不爽但又有当务之急,就只能心里骂他一句,然後把身上的衣服裹紧,把PPT课件打开。
回去之後,我哥陷入了长时间的高强度工作状态。他回家总是很晚,每晚玄关的灯一亮,他就裹挟一身风霜的寒意回来,然後匆匆洗漱完倒头就睡。
我还跟校长还是提了辞职。王校长坐在办公室握着我的手,看上去像失去了金色头发的魔力庇佑而瞬间衰老了50岁的老妈子。他眼底透露出强烈的不舍感,我心里也觉得有点对不起他。
其实我没想为难他,只是我确实是不想再跟他耗下去了。不然直接把我的名号挂在他们学校让他出个摊位费给我?但是这种情况在市场监管里属于违规操作,我不能把自己又搭进去一次。可我又觉得王校长确实也不容易。
我稍微观察了一下,发现如今教育行业越来越不好做了,不仅是因为大家都不想生孩子,而且行业内卷还越来越严重,硬要把自己学个头破血流才有资格跟同行业的人叫板。光是我所在的这样一个小培训机构,里面的所有老师都开始自学PR和Python。
虽然我不知道学了用来干什麽,但应该总归是有点用处,甚至还有老师开始考翻译证。
校长开会的时候一直说着让各老师精进自己,那pua的架势一看就在心里先给自己千锤百炼过一通,所以效果一出来就让人心服口服,甚至引得有老师一出会议室就大哭了一场。
我觉得校长虽然是pua,但站在他的角度,实行该种非人道的敦促也有一定道理。任何行业都有它自己的红利期,“宴宾客”跟“楼塌了”就发生在一瞬间,任何行业和企业不可能做到永远长虹,除非它有超前的意识能够提前看到未来的发展,从而适应时代的脚步一直不断创新。
但这又特别难,历史上有几个企业能这样做到?诺亚基翻盖和触屏手机的出现之间也不过相隔了短短一年,市场调研专家到最後的行业衰弱阶段之时只能无可奈何地装一句类似于“tobeornottobe,that'saquestion”的逼来结束最後的残局。毕竟一个行业或企业的生存与发展又不是坐在过山车和大摆锤上的美股市场——
尽管那东西时常如过山车般让人怀疑自己有心脏病,大家却仍然对此表示喜闻乐见。因为美股这玩意儿所存在的资本力量让衆人永远不会对它失望,觉得它永远都是牛市长熊市短,认为一两跌只是暂时的,甚至会在亏空一切的时候找自己的原因。
所以谁会知道哪一天,传统化教师这个职业也会被一种新兴産业给替代呢?
所以,没有办法。如今这世道,人人都很难。
而且比起这些比较宏观一点的难题,我其实更应该担心我自己——我好不容易找到工作,现在又要变成一个无业游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