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要脸。。。。。。”许主任脸居然有点红,转头就想走,办公室的门就在这时被推开了。
来人穿着异常板正的白大褂,化着淡妆,戴着首饰,左胸前名牌是长方形的,第一排三个大字,行政处。
“电话没打通,还以为宋主任走了呢,”闻娅一脸严肃,进来就把门又关上了,“辛亏我跑着一趟,不让後果更严重了。”
什麽事情能让行政处的这麽着急呢,宋弥看了一眼许主任,後者摇了摇头。
“下午有手术,所以手机静音。”宋弥笑笑,给闻娅递上一杯热水,又拉开了凳子,“什麽天大的事啊,让大美女从行政楼跑来我们外科楼?”
闻娅看了看端着茶杯杵在一旁的许主任,“你还不走?”
没待许主任说什麽,宋弥直接道,“哎,啥事直接说就行。”
“你被举报了,前一段的事,今儿上午刚刚做实。”闻娅拿出手机把偷拍的举报信两让人看,洋洋洒洒三大张,甚至细节到了每个动作的时间点,“你还有闲心思去度假,还是想想接下来怎麽办吧。”
“这,这是我能看的吗?”许主任把大茶杯往怀里一抱就想溜,“我什麽都不知道,你们继续,我消失。。。。。。”
“已经看了,眼睛挖出来再走。”闻娅恶狠狠的,许主任不动了。
因为这件事他也是刚知道,并不清楚内情。
一封匿名信,举报脑外主任宋弥,在病患于宁的治疗过程中徇私舞弊,为一己私欲,个人利益把配型对象沈芥的血检样本做了手脚,致使配型失败,耽误治疗时间後病患身亡。
这本是死无对证的事情,但巧就巧在沈芥曾经在长江医院做过体验,当时留存的档案和于宁治疗中的血检档案确实不一致。
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只有尚怀恩,且不说他也参与其中,不会自掘坟墓,更何况,他跟沈芥的关系也是不错的。
那除了他,就是检验科的人察觉出了不对劲,但于宁已经死了,没有任何直系亲属,所以联合谋利的可能性也很小,而且,这事爆出来他们工作失误也会受牵连。
事情也过去这麽久了,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这个时候跳了出来。
“说话啊,哎。。。。。。”
“宋弥!”
一个喊他,一个推他,宋弥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啊,我知道了,谢谢你啊,闻娅。”
“那你打算怎麽办?”
问完以後闻娅也觉得自己有点着急了,办法总得想想,“我留意着,你尽快处理,这种事情只会夜长梦多。”
送走闻娅,许主任坐在了她刚才的位置,“姑娘真不错,可惜了!”
闻娅长了一张初恋脸,刚来院里时风靡了一阵,领导有意撮合她跟宋弥,被宋弥以事业为重义正言辞的拒绝了。许主任这话就是指的这茬,宋弥不理,他又问,“有头绪了?”
“没,我在想去屏山带点什麽。”
闻言许主任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叹道,“趁你出差,趁老孟回学校上课办这事,一看就是深思熟虑的,你这个时候走了,不在院里,那更说不清了,考虑过没?”
“如果这人有确切的证据就不会这麽长时间还只是一封举报信让院里自己找证据了。”宋弥不以为意,“我没伤害任何人的生命财産及利益,若非要说点什麽,那只是违背了自己的道德而已,这也要昭告天下,以死谢罪?”
站在许主任的角度也是如此,但事情远非想象的那麽简单。
宋弥踏进副院办公室时,孟教授也在。
“小宋,至少近一个月你就别休假了,事情既然出了,总得有个交代。”副院摘下眼镜,压了压眉心,“你现在是科主任了,年轻有为,但同样树大招风,人言可畏,所以,必须谨慎。”
“副院长,于宁连个家属都没有,更何况沈芥从没表现出愿意捐赠的意愿,我不明白需要交代什麽,跟谁交代?”至少一个月的时间限制一出宋就窝火了,如果升迁的代价是专业让步于尔虞我诈,他宁愿跟老孟一样一辈子在一线。
“闭嘴!”孟教授豁然起身,背手踱步,食指点着宋弥,“好好想想这件事的性质!”
“你以为这事只单纯是你的事吗?我们这样一个国立三甲,病患的血检样本都能被轻易动手脚,小到值班医生,科室,大到整个医院及上层都是管理疏漏,职责失误,发酵起来担责任的就是医院,你说需不需要交代?”
“院里培养你,认可你,支持你,到了现在还尽力的考虑你,保全你,你说跟谁交代?”
自己的学生自己了解,有天分,又努力,骄傲是难免的,孟教授不给宋弥开口的机会,接着又补了一刀,“有什麽天大的事必须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你说出来。退一万步讲,你不在乎自己的前途,那于宁的治疗团队要不要前途,检验科的同事,以及那个研究生马上毕业的实习生要不要前途?”
宋弥的瞳孔地震了2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