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艳福宋弥是享不了,许主任倒是乐的拿这个打趣他,“分诊台那个高个的就是你爱慕者之一,瞅着有点像茱莉亚罗伯茨,挺个性。”
“你一弯的,对异性能有什麽审美,快闭嘴吧。”
经这麽一说,宋弥路过时就多看了两眼,别说,那嘴唇,还真有点。。。。。。
实习医生把整理好的一摞病例摆放整齐,问宋弥可以开诊了吗,宋弥点头,一天的门诊正式开始。
一上午,宋弥只喝了三口水,说话又多,嗓子极其不舒服,他让实习医先去吃饭,自己缓一会。
“宋主任,给您放两朵菊花,加颗冰糖。”实习医没急着走,倒完水把没录完的系统检查了一遍,“咱上午看了42个,下午应该能早点结束。”
菊花味苦,加了冰糖格外滋润,宋弥若有所思,“你们现在小年轻真会养生。”
上午看了42个,下午正常再有20来个号就结束了,但是看着看着,宋弥和实习医都觉得不对劲。
从系统里只能叫号,看不到还剩多少号,宋弥让实习医去总诊台问,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主任,今天还有600多号。”
宋弥一口水差点呛死,“什麽?你说什麽?”
实习医咽了口唾沫,“诊台系统里就这麽显示的,他们太忙了,我也不敢多问。”
这是想让宋主任奉献在岗位上,不死不休啊。
连打了三个电话,终于找到了源头。
行政处的光头主任小跑着进了门,“宋主任,实在抱歉,哈哈。这是个误会,误会,剩下的事交给我解决。”说着他拉了後面的护士一把。
一个高个子,长相西化的小护士低着头嗫嚅道,“对不起,宋主任,是我的错。放号的时候,我不小心多点了一个零。”
这姑娘的话让在场的都石化了,不小心多点了一个零,放出去了700个号。
许主任听完都快笑出胆结石了,“诶,一般人干不出这事吧?”
“嗯,确实不是一般人,”宋弥既无可奈何又无计可施,“就是你那个罗伯茨的杰作。”
处理完善後的事情都快8点了,食堂是指望不上了,宋弥暗自心酸,又得凑合吃个速冻饺子或者三明治了。
秋冬交替,夜晚的风已经有些凉了,远远的宋弥看见车子旁边有个高挑的身影,熟悉又陌生,他快走了两步,莫名的紧张,“沈芥?”
“哈。。。。。。真的是你,”宋弥心里无声的开了一朵花,整个人跃跃欲试,想上前又忘了上前,“累一天,我以为出现幻觉了。”
“好久不见。”沈芥穿了件黑色的风衣,目光如水。
“2个月17天。”
“嗯,是。”
片刻的沉默,宋弥说,“吃饭没?”
“没呢,从课上过来的。”
“哈,对,现在是沈老师了。”沈芥在日出已经正式挂牌代课了,虽然只是初级的小讲师,“恭喜啊。”
沈芥笑了,“谢谢,今天发工资,沈老师请客。”
两个人没走多远,去了1981,是个胶东小馆,要了海鲜拼盘,两个炒青菜,水饺端上来时,沈芥让服务员把蒜泥的蘸料换成了简单的醋和香油。
“哥,以茶代酒,敬你,恭喜你升科主任。”沈芥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最年轻有为的科主任。”
奔四的年纪了,还年轻吗?唉,宋弥在心里自个儿感叹。
“哥,其实今天来找你是想谢谢你。上周我回去看姥爷了。”
小隔断里暖黄色的光晕里沈芥的模样发生了变化,脸部的线条更加硬朗,气度更加的沉稳,瘦了许多,但肩膀更宽阔有力,刚才两人并肩而走时,宋弥更是发现,他需要稍微仰头才能看到他的眼睛。
太久没见了,对于小小的,如此细微的变化都让人惊讶。
“在老家的那些天是你陪着我,照顾我,让我活了过来,我都记得,不会忘,永远不会。”沈芥捏着那个小小的瓷杯,看着宋弥,自己也不知道内心在期待什麽,转而又压下这不切实际的念头,“我答应了,答应姥爷留在北京。”
宋弥心里像是翻倒了一坛老酒,掺进了一缸陈年老醋,说不上的千丝万缕,自己明明是那个可以站在他旁边,理所当然做这些事情的人,现在却成了被感谢地对象,除了生疏就剩无尽的讽刺了。
“你的手以後要多注意,现在年轻耐造,以後老了要吃苦的。”
“嗯。”
小小的方桌隔在两人中间,仿佛一道跨不过的天堑鸿沟,不妨碍他们闲聊着些琐碎小事,只是谁也没发现,两个多月未见却对彼此发生的事情了若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