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吗。。。。。。李锦书撑着桌边站起来,透过模糊的视线向外面望过去。她努力地挤了好几次眼睛,这才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见惯了鬼怪的李锦书没有太多畏惧,她带着几分好奇打开了门。开门声响,那身型停顿了下来。大约一米八的个头,微微弓着身,背对着李锦书,手中拿着一把老式的扫庭院的竹扫把,脚下正堆着一小堆杨树毛毛。
听得身後的动静,那身影渐渐回过身来,一只骷髅头上面对着李锦书的方向嘎嘎扭动两下,身体上穿着一件虽老旧却整洁的灰色僧衣,脖子上戴着一串佛珠,脚蹬一双布鞋。看着装是位僧人。
李锦书也照搬他的动作,扭了两下脖子,开口问那骷髅:“嘎哈?义务劳动啊?不收费吧?”
僧鬼往前挪了半步,却被李锦书制止了。
李锦书指了指地上:“别过来,过来就破戒了,我身上有酒味儿!”
僧鬼果然听话,就算是化成了骷髅,也还守着清规戒律。他向李锦书行了一礼,那手也是干枯的。李锦书料想,他僧衣下的身体也是一具枯骨。
“施主,平僧的尸臭味早就散干净了。”僧鬼一出口就拆穿了李锦书的所想。
李锦书张了张嘴吧,既意外又有些许尴尬,她捋了捋自己的短发,又扶了下眼镜腿,清了清嗓子:“那个。。。。。。你没坐化啊?”
僧鬼擡手从上到下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下:“您看平僧像坐化的吗?”
“不像。”李锦书尬笑两声,“你在我院子里干嘛呢?”
僧鬼指了指手中的竹扫把:“扫地。”
李锦书:“。。。。。。”
尬到李锦书想扣脚趾!
“那个,不用你扫啊,你回吧。打扰我睡觉了。”李锦书说完准备回房。
“施主方才还在打呼噜。”鬼僧无情地揭穿李锦书的话。
李锦书叹了口气:“是啊,方才睡得好好的,被你扫地吵醒了啊。我在里边睡,你在外边扫,这个声音多少有点瘆人啊!”
“难道不是催眠的吗?”鬼僧十分诚恳地说。
李锦书深吸一口气:“你到底是来干嘛的吧?再这麽唠下去,我可就拿出打鬼鞭了!”
鬼僧当即便给李锦书行了一礼:“不瞒施主,平僧在找丢失的遗物。”
李锦书扫了一眼院子,心里咯噔一下,面上还保持淡定:“这院子里为何会有你丢失的东西?丢失的又是何物?”
鬼僧:“此乃寺院机密,恕平僧无可奉告。”
李锦书:“可是你是在我的院子里找东西啊!”
鬼僧摇摇头:“不,施主,平僧是在寺院里找寻。”
李锦书:“现在是在我的院子里啊。”
鬼僧摇摇头:“在寺院里。”
李锦书眉头一皱,脑中闪过来此处的第一晚,她忽然想到了什麽:“今夕是何年?”
鬼僧答:“民国十六年。”
李锦书闻言,倒吸了口凉气。。。。。。看来自己是被忽悠了!这个地方的情况远比来时了解到的要更为复杂。
她仰头环视了下此刻的天象,并迅速分析出时辰,牢记在心上。接着指了指院子一侧的厢房,问那鬼僧:“你可知道那头是什麽?”
鬼僧转动空洞的头颅:“厢房。”
李锦书又指了指房间的门:“这里又是哪里?”
鬼僧:“华严殿。”
时空交错。。。。。。李锦书已然猜到:“所以你是华严殿的一个扫地僧?”
鬼僧微微点点头,虽然已经没有皮肉,却依然能够从他微微低下的头,和拿着扫把略显局促的手指中,感受到他的悲伤。
鬼僧:“弄丢了,就要找。”
李锦书:“你找了多久了?”
鬼僧茫然地望着华严殿的门槛,也就是李锦书的家门处:“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