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的事。”南歌坚定地说。
李京兰看着她的眼睛,又回想起军营那晚的情景,她有些难为情地移开目光,挤了挤眼睛说:“和谁能打问打问赵氏的行踪呢?”
南歌见她躲闪,长睫微动,缓缓移开了注视她的目光,扫了眼外头的日光,又垂下眸子:“我去问问近几日守门的门子吧。”
“我——”
南歌起身:“你别去,你身位虽贵,却不宜前去。你出面,于你,于季大人,都不好。”
李京兰也起了身:“芝茵,多谢你了。”
“你在这儿等我,我去去就回。”
南歌走後,李京兰实在坐立难安,便从房中出来了。她听从南歌的交代,没敢迈出院子跟过去,只是在院中打转,来缓解心中的急躁。
院中很安静,就连下人都没见到一个。踱步到了初见南歌时的那处亭子,李京兰才瞧见一个人影,是南歌屋里的侍女。此时正蹲在池边戏鱼,许是太专注了,并没有发现李京兰的到来。
有了她上次带来的鱼食,池中的锦鲤愈发红得鲜艳了。
“这鱼食可是我带来的那些?”
侍女惊起,回头见是李京兰,连忙行礼回话:“回大人,是大人上次带来的,主子教奴婢勤喂着。”
李京兰擡手教她起来:“无事,我随便走走,你忙你的事。”
侍女犹豫着起身,却是没有再多的动作,有李京兰在身边,她没了方才无人时的放松。李京兰见状,索性和她谈起了天。
“看你年纪尚小,来这季府上几年了?”
“回大人,奴婢七岁被府君收留,在一个月刚好七年。”
“来这麽久了?”李京兰心中一动,“我觉得季卫如何?”
侍女闻言,一脸惊吓状。李京兰反应过来,怪自己问得直接。季卫就算是对下人再好,那也是她们的主子,不是以她这样的身份去看季卫的,尤其这侍女小小年纪,怎敢妄议。
“是我唐突了,”李京兰笑了笑,以此来缓解侍女的紧张,“季大人性情纯良,想必对下人也是宽容的。你是他买来的麽?”
侍女的一双眼睛甚是明亮,她摇了摇头回话:“府君将奴婢的爷爷埋葬,带奴婢回了府中。”
李京兰挑了下眉,有些意外:“你没签死契?”
侍女的眼中再现惊吓之色,急忙躲闪开她询问的眼神,往後退去,哪知脚下一滑,险些落入水中,幸好是李京兰一把拉住了她。
“小心啊!”李京兰将她拉到石子路上,离开了池边,“我不过随便问问,你何至于吓成这般模样?想必是季卫想将你纳为妾室?”
“府君不是那样的人。”侍女小声申辩,她不敢同李京兰大声说话,可却要为季卫辩解一二,“府君从把奴婢带入府中,就没有再来看过奴婢,府君对奴婢绝无此心。”
“既没有死契,你不是可以随时走掉麽?”李京兰话刚出口,就觉不对,“唔,你走不了,想必你已经没有亲人了。”
“府君救了奴婢,奴婢要用一生来报恩,”侍女眸光闪动,“而且世间再也找不到府君这般好的人了,在府上,奴婢只要服侍好主子们,便吃穿不愁。主子对奴婢也好,从不打骂奴婢。”
李京兰点点头:“倒也是,出去了反而饿死。你们季大人可真是个活菩萨啊!”
侍女浅浅的笑,露出两个酒窝。见她放松了警惕,李京兰又语气缓和地打听其他的事。
“这府上哪位夫人最好呢?”李京兰之所以这样问,就是想知道谁最受宠,只是没想到侍女的回答再次教她没了主意。
“主子们都好。”
“都好?”李京兰无奈地叹口气,打眼瞧着这小小侍女,也不像个油滑的模样啊!
侍女见李京兰并非嚣张跋扈的模样,反而是难得的亲和,为解她的疑惑,便多说了一句:“主子们皆是府君从外头救回来的,并非名门高户,对奴婢们皆有怜爱之心。”
李京兰竟觉出一分滑稽来,没忍住笑了一声,顺着这话打趣道:“都是救回来的?难不成都没签死契?”
最是语气轻松时,侍女却是愣住了,她咬着唇盯着李京兰的目光,就在李京兰错愕地收起翘起的唇角时,她慌忙三步并作两步地逃走了!
只留李京兰站在原地,睁大了双眼,脑中闪现侍女的反应。。。。。。所以方才侍女的惊恐,是因为季府上下有一个不为外人知道的秘密?那就是所有女眷丶侍女,皆是自由身?
李京兰大为震惊,从古至今,她还从未听过如此奇闻!还真是让她说对了,季卫是在世活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