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灿凝眸望着她,看了好久才难以置信地说:“小书。。。。。。李锦书?”
李锦书耸耸肩:“正是在下。”
“小书明明是——”
李锦书擡着下巴看过去:“就是这张脸,只不过小时候喜欢短头发,你好好看看?”
“我!”薛灿捏着信纸的手有些发抖,在李锦书的注视下,她的双颊愈发地发烫,胸脯也剧烈地起伏着。就这麽盯着李锦书看了一会儿後,猛然直起身来,就往外走。
李锦书慌忙起身,在薛灿要跨出门的前一秒拽住了她。
薛灿回头,眉头皱作一团,眼底竟然涌出了泪光。
李锦书拽着她没撒手,甚至更用力了些。
“放开我。”薛灿低声地说,声音中夹着几分恼羞成怒。
“你做什麽?”李锦书偏着头,语气尽量和缓地问她。
“如果仅仅是因为这封信,你来这儿的话,那你现在可以回去了。你尽快走。”
李锦书不咸不淡地说:“我为什麽要走,我的——”
她话说半截,在薛灿朦胧的泪眼下咽了回去,但还是说:“我既然来了,就会带你回去的。”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还是尽快离开这儿吧。”薛灿挣开李锦书的手,并把手中的信撕得粉碎,“这是个玩笑,不算数的。”
李锦书来不及阻止,看着薛灿手中攥着的碎片,脸色变了变,好一会儿後,缓缓说了一句话:“我当真的。”
薛灿倏地擡眸,一脸的难以置信。
“薛灿,我当真的,我一定会把你带回去。”李锦书轻声说,眼神无比的坚定。
薛灿盯着她的脸看了片刻,夺门而出。
李锦书望着她的背影,轻轻地叹了口气,半晌忽然说了一句话:“不是要问我墓里有什麽吗!这就走了?天呐,这脑回路比我还惊奇!”
隔壁拉着窗帘,从里面透出些微光。薛晚比前些日子的状态好了许多,她坐在沙发上,听见门响,立刻弹了起来。动作敏捷是前所未有过的,看来李锦书的血确实让她焕发新生了。薛灿脸色阴沉地走进来,擡眸冷冷地扫了她一眼。
薛晚见她神色不对,怯怯地唤了她一声:“姐——”
“以後少和隔壁的走动。”薛灿说完就回了卧室。
“可是她那天——”薛晚的话音被一声咣当门响打断,她站在那里,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不是说好过去致谢的吗?怎麽这副模样回来了?难不成。。。。。。被欺负了!
薛晚握紧了小拳头,探身见卧室没了动静,悄悄地出了房间。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李锦书正在房间内施法招魂,自从来了大王村,她还没有解开一个谜底。这与她的预判相差甚远,怎麽也得是一天解决一个呢!
与上次的情况一样,招来的鬼魂不是一个,而是满满一屋子。李锦书看过去,多少是有点密集恐惧症了。
“你们能一个一个来吗?”李锦书咽了口口水,目光落到那新娘身上,“上次没说完就走了,这次想好怎麽说了吗?”
“你想好怎麽说了吗?”门外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就推门而入。
满屋子的鬼顷刻间四散,鬼泉落到地面上,迸溅了李锦书一身。她深吸一口气,按捺住脾气,缓缓擡起头,眼神幽怨地看过去。
“这点子茅台就这麽难保存吗?”李锦书望着门口的薛晚无奈地说。
酒味窜到鼻子里,薛晚擡手捂上鼻子,压下作呕的冲动。这并不是一般的酒味,沾过了衆鬼,其中夹杂着浓浓的尸臭味。
李锦书扶额汗颜,对这姐妹俩没了脾气:“下次进来请一定敲门,大晚上的,冷不丁撞见什麽,留给彼此一些空间好不好?”
薛晚没进来,就站在门口,月光下的脸泛着几分青绿:“你把我姐怎麽了?”
“你姐?”李锦书起了身,收拾一地的狼藉,“你应该问她把我怎麽了。”
薛晚垂眸片刻:“那她把你怎麽了?”
李锦书一边收拾一边说:“她把我的心伤透了!”
一声呕吐的声音传来,李锦书擡头看向门口的身影:“喂——犯不着吧!我说真的!”
薛晚长呼一口气,顺了顺胸脯:“太臭了!没忍住!”
偏偏在这个时候没忍住。。。。。。李锦书偏过头去掐了下人中:“门外有扫帚,扫干净再走。”
薛晚倚在门边:“有人扫。”
李锦书闻言朝门外望了一眼,见几日没见的扫地僧出现了。只是没想到,扫地僧毫不留情面,对着薛晚行了一礼,说:“施主误会,平僧不染污血。”
薛晚嘴唇微动,想说什麽却无力反驳,憋了半天,脸色愈发地青紫。就在这时,李锦书递给她一杯白酒,视线扫过门前的污血,下巴指了指,示意她泼上去。
薛晚照做,酒撒下去的片刻,那吐出的污血瞬间便消失了。见状,她不情不愿地承认:“你还有两下子。。。。。。不过我姐怎麽回去不高兴了?她原本是来跟你道谢的。”
李锦书像是才明白一样:“是吗?可是你姐用书丢我啊!”
“哈?”薛晚颇觉意外,盯着李锦书看了一会儿,幽幽道,“那一定是你嘴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