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不会——”李京兰连忙说,还摆了摆手,心中泛起了嘀咕,如此俊秀且有礼的公子,如何也不像传闻中流连花楼的人啊,李京兰险些就将常来的话说出口,话到嘴边,幸好她反应过来这句话的利害,及时管住了自己的嘴,将话生生咽了回去。
如此想着,李京兰眸色微动,忽然联想到什麽。。。。。。这苗禹州不会是给她使美人计吧!那可太!太狡诈了!
想到此处,李京兰整理整理思绪,镇定了不少,轻咳两声开了腔:“啧,虽然今日你我初见,但是我对禹州兄的作风有所耳闻——”
说罢,她微擡下巴,眼角的馀光飘过去。
苗禹州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锦书听说我什麽了?”
李京兰故意拉长了语调,嗯了长长的一声:“不太好说。”
苗禹州轻笑:“但说无妨。”
李京兰挠挠头:“有人说,有人说啊,你常常留恋花——楼!”
苗禹州依旧很轻松的样子:“说得也没错。”
“啊?你承认了?”李京兰一时错愕。
“嗯,我喜欢听戏,”苗禹州眸光明亮,“听迷了,便留宿在那儿了,不过锦书放心,我从未寻花问柳过。”
“原来如此。”李京兰轻声附和,讪讪地笑了笑,“看来传闻不实哈。”
“坏事传千里,人言可畏。你常在京中,对我不甚了解,没关系的。你这次回来准备待多久?”苗禹州懂事地无可挑剔。
李京兰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说话也实在了些:“後儿吧,来回路程也要几日功夫,军中还有事务,不好耽搁。”
苗禹州应了一声,想了一会儿,犹豫着说:“若是我与你一同前往,你可愿意?”
苗禹州的眼神真诚,李京兰愣了神,这突如其来的直白,令她措手不及。她想不到看似柔弱的苗禹州,实则如此执着!她也该想到,若非苗禹州性情如此,怎会找她到汴京去呢!
那眼神的真诚,没有半分退让的意思,不似南歌的眼神,李京兰还尚且能躲得开。气氛一时陷入了尴尬,四目相对间,李京兰愈发地没了办法,像木头一样,最後索性竟神经性地打了个哆嗦。
好在此刻,有人在门外询问午饭的事,才打破了房中的僵持。
苗禹州也不离开,柔弱的外表下,是笃定了与李京兰的姻缘。
也是奇了怪,南歌都能拒绝一二,这苗禹州怎得就说不出口了呢?李京兰纳闷。或许是苗禹州看起来比南歌要惹人怜爱?令她说不出口?这也着实荒唐了些!苗禹州俊秀的荒唐!
没了法子的她,竟然由着苗禹州在李府待了一下午。更让她难堪的是,苗禹州每每浅笑,她都会惊叹世间竟有如此好看的男子。难怪提起苗家二郎,大哥都是忍不住地夸赞。连她也是挪不开眼睛了。
两人初见,实在无事可做,由苗禹州提议,李京兰带着他游逛了自家的花园,下了棋,品了茶。她重新认识了眼前的公子。他认得每一种花,每一棵木,叫得出它们的名字,知道它们的産地和喜爱的生长环境。他棋艺也了得,悟性极高。
交谈之间,李京兰还意外得知,苗禹州竟比她长两岁,可是看起来,模样明明比她小。
“不下了罢,禹兄,我一盘都赢不过你。”李京兰向後坐了坐,靠在凭几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与你对弈,实在伤脑筋。从前听大哥提起过你的棋艺,当初我还以为不过是吹嘘而已,如今看来,实在是我偏见了。”
苗禹州微微一笑,发出一声淡淡的鼻息,落日的馀晖从他的斜後方投过来,抹在清透的肌肤上,透出好看的绛红色。外耳的温度如此暖人。
“有没有一点心悦于我呢?”
苗禹州的直白令李京兰猝不及防,她无所适从地笑了笑。对面的人竟还不放过她,又擡手比划着,追问道:“一小点?”
如嫩竹般的手,一点也无法将苗禹州和脸皮厚这三个字联系起来。
李京兰愣着没说话,她心里一直想的就是苗禹州是个十分之好看的人儿,至于其他的想法,似乎还没从她的脑子里生出来。她无意识地拍着自己的膝盖,看看苗禹州,又转头看看旁边的翠竹,回头再冲苗禹州笑笑,抿嘴略带尴尬地笑。随即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放下茶杯,再次冲苗禹州笑了笑。
在她的傻笑中,苗禹州竟没觉得一丝丝的尴尬。他神态自若地将棋子一颗颗拾到翠青釉盖罐中。
斜阳馀晖,南枝清风,眼前人赏心悦目,口中茶甘甜味回。
自小径走回,夜色已悄然入侵,面对苗禹州淡定的神情,李京兰已经料想到,等他开口离开是不可能的事了。于是,李京兰深吸一口气,扬起嘴角来。
“禹兄——”
“锦书!那边是何处?”苗禹州的脸上第一次露出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