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女兵不少,我并不殊异。”李京兰并不自傲,“我如今的官职也得益于家族的荣兴,比我厉害的女兵比比皆是,她们都是大宋的巾帼英雄!我与她们并肩作战,生死与共,那种情谊早已超越了儿女情长。”
李京兰给出的答案已然明了。
南歌缓缓低下头,低声说:“昨晚的事。。。。。。”
“幸好你那样做了,不然我不知要到何时才能知晓你的心意。芝茵,”李京兰认真地说,“我不能误了你。”
你没有误了我,见到你,我心生欢喜。。。。。。南歌低垂着眉眼,没有说话。
李京兰环顾身周,有感而发:“你看,我大宋的风景多美。”
她的脸上不着脂粉,却更显清丽。
第三日,李京兰便向军中告了假,带着南歌,和慕阳一道回了城中。慕阳要回去祭祖,李京兰也一样的说辞,她买了些汴京的好物,让南歌带上。骑了匹快马,要一路护送南歌回去。
两人渡过黄河,一路北上,路上没有很赶,悠然闲散地,在三日後的傍晚到达了澶州。李京兰提出在此处歇脚,说这里有一位友人在,那便是岑宝迎。
岑宝迎曾是李府衆多门客中的一位,比李京兰年长七岁,为人风趣而机警,在大名府时,李京兰年幼的时光里,两人经常碰面。後来经李京兰之父李敏的引荐,来到澶州做官,这一去便是八年的光阴,如今再看,已经官至通判。
岑宝迎此刻已经入睡,听闻下人来报李京兰到了府上,岑宝迎迷糊的大脑闪过一道惊雷,撑起半个身子望着帘外的下人,眼中惊惧与疑惑并存。听到下人说李京兰身旁只带了一个女眷丶两匹马後,他沉眸思忖了一会儿,教下人下去,自己则是起了身,准备出府迎接。
身旁的带刀近卫神色凝重,跟在岑宝迎的身後,沉声埋怨怎麽会有如此夜深前来登门拜访的人,中元节不是祭祖的麽!更何况是深夜!这李京兰安的什麽心!
岑宝迎回头,用一个严厉的眼神教近卫闭了嘴,最後一次整理衣襟,往府门处走:“她的父亲是我的贵人,一会儿见了她,必得毕恭毕敬!无论她此行有什麽目的,你,不要多嘴。”
府门前,李京兰牵着两匹马,正候在门前,与守门的小厮搭着话,见岑宝迎出来,冲他嘿嘿一笑,脆声声唤了一声:“兄长!”
他来澶州时,李京兰尚年幼,一晃八年过去,如今已生得亭亭玉立,甚至比他还要高一些。站在那里已是一表人物!
目光对上的瞬间,岑宝迎立时就换上了一副笑脸,命下人牵了马,迎着李京兰往府中走。近卫对他寸步不离,走在左侧後方。李京兰走在他的右手边,再过去,则是南歌。
“锦书啊,多年不见!我离开大名府时,你还是个孩子,如今已经比我还要高了!你说你要来澶州,怎麽也不提前来一封书信,兄长派人去迎你啊!”
“兄长不必兴师动衆,锦书只是路过此地,借宿一晚而已!顺便看看你!”李京兰笑着说,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一双眼睛在深夜中愈发明亮。
“唔——原来如此,你想来什麽时候来都行!兄长为你做安排!”岑宝迎的视线越过李京兰,扫了一眼南歌:“这位小友是谁啊,仿佛不曾见过,是哪家的千金麽?”
“南歌,南芝茵!”李京兰说着伸出两只手指,捏起南歌的衣袖,把走在後面的南歌带到自己的身侧,“军中同僚!”
南歌的脸本就生得线条分明,气质沉稳大气,早年间奔走江湖有些身手,此时更是男装扮相,说是军中人物并不可疑。
“芝茵,”岑宝迎眼眸一转,“似是一位妹妹?”
南歌眼眸幽亮,微微颔首:“叨扰您,有礼了。”
得到肯定的答案,岑宝迎似乎语气轻松了不少,客气道:“初见欢,初见欢!”
说着话,引着两人往前走,穿过了两进院子,进到第三处。
“锦书,你这是从汴京来麽?府中厨娘备了酒菜,我们一起喝一点儿。”
“那最好不过了,我饿了一路!就等着这一餐呢!”李京兰的嘴角咧到了牙根处,“我原想着一路就奔回大名府了,可是路过澶州便想起了兄长,多年未见,就来拜访拜访!只是没有撞对日子,不过想来,兄长也不会计较这些个!”
“你呀你!想来是饿了肚子,临时起意吧?”岑宝迎听出了原委,笑着直摇头,“你能来便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