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忌口啊?”刘轩看到白文士手中的卷饼,目瞪口呆,“香菜,葱蒜,肉,你都吃啊?”
白文士大口地嚼着,站在房车前:“那当然了,人间美味啊,一世为人,怎能错过呢?”
“你这道士,不会是假的吧?”刘轩看着自己手中的卷饼,放料居然还没有白文士的丰富。
白文士边吃边从裤兜里掏出一张卡片:“我有证的!”
刘轩拿过来一瞧,还真是张道士证,加上白文士昨天对他确实有帮助,他暂且放下了怀疑,嘴上调侃他:“有证哪里不能办?正经道士怎麽能不忌口呢?”
白文士已经吃下去半个卷饼,还在大口地咀嚼着:“你说对了,我恰好不是那个正经的道士。”
“看出来了!”刘轩说,擡手扇了一扇传过来的臭味,擡眼瞧见水潭上飘着的连成片的死亡藻类,“你能受得了这味道?吃这麽香?”
“我没问题,”白文士大大咬了一口,看了眼刘轩,瞟了眼房车的门,“你上车吃去吧!”
刘轩把卷饼包好,转身进了房车:“我是真不行,闻着这个味儿根本吃不进去!”
白文士看着刘轩的背影,摇着头笑了笑,转过头把剩下的一口卷饼也塞到了嘴里,吃完用塑料袋里带着的纸巾擦了擦嘴,扔在了不远处的垃圾袋里。里面已经放了好几个袋子,是那几个医护人员吃完扔进去的。白文士默默感叹了一句,还是医护人员的胃口好啊,死人面前也是能吃得下的。
如果不是这个水潭,早上六点的空气,尤其是这乡下的空气,会是格外清新的,可是现在,热气已经开始升腾,连带着那股臭味一起升腾。夏天的白天来得早,探照灯已经关掉,大部分工作人员已经醒来继续工作了。说是工作,其实就是待命,他们时刻注意着水下检测仪的数据,没有其他更多的动作。
“白师父,我们头儿呢?”一个警员过来问。
“我车里呢,”白文士擡擡下巴,指了指不远处的房车,“怎麽样?累吗?”
那年轻的警员憨憨一笑:“我们这个职业不怕累,就怕不动,也不知道什麽时候才能开始。”
“水下情况不明,你们怎麽开始,就连专业的潜水人员都下不去。”白文士说。
“说的也是。”小警员挠挠头。
“等等,事不在急在时机,时机不对,动也是白动。”白文士扭头看见刘轩从房车上下来,往这边走,“喏,你们的头儿来了!”
刘轩走过来,把手里的塑料袋扔到垃圾袋里:“有什麽异常吗?”
小警员摇摇头:“没有,一切正常。”
“行,盯着吧。你去我车里把我那外套拿过来,今天怎麽有点凉飕飕的。”刘轩说。
小警员正要转身过去,被白文士擡手拦下了:“我去吧,你去做你的工作。”
说完和刘轩递了个眼神。刘轩明白过来,张了张嘴,对小警员说:“那什麽,你去吧,我过去拿!”
两人一起朝轿车走去。刘轩边走边打了个呵欠,骂了一句说:“今天怎麽这麽困?”
“昨天没睡好吗?”白文士瞧了眼他的黑眼圈。
“哪儿敢睡你那麽干净的床!就在床边对付了一宿!”刘轩揉了揉眼睛,“你一晚上没上去啊?”
“我不是个正经道士,不用睡。”白文士说。
刘轩笑了笑:“可真记仇。”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轿车前,就在刘轩伸手的时候,白文士又拦住他的胳膊:“我来。”
说着,就伸手进去,将放在靠背上的警服取了出来,递给刘轩。随後又探身进去,在车里环视一周。然後拉开车门,坐在了主驾上。打着火,踩了离合,冲车外站着的刘轩说:“上车。”
刘轩一时没明白过来:“上哪儿啊?”
“开我房车旁边。”
刘轩愣了一下,随即略带嫌弃地道:“没必要吧?”
“你就听我的吧,怎麽?怕我听见你的梦话?”
刘轩翻了个白眼,轻哼一声,笑笑,绕过车头上了副驾,他知道白文士是在为他考虑:“你们道士收锦旗吗?要是这次人能好好地出来,我给你发一面锦旗!”
“那您真是福德无量!”白文士接过话,踩下油门,打了方向盘,“我就代我道门谢过您嘞,有空给你加持啊!”
“加持?”刘轩不明所以。
白文士扭头冲他笑笑:“给您祷告,为您祈福。”
“有用吗那个?”刘轩不信。
“这话说的,怎麽着也是持证上岗的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