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法有则,发配为奴者,亦不可随意打杀,你们,你们怎敢!”
训奴人爬起来,不由大怒,“给我抓住她们两。”
“哎。”那男子高喊一声,挡在训奴人身前,目光从蔺山与巫蘅身上扫过,微微偏头,示意身後的侍从,“抓住她们。”
十几个打手蜂拥上去,男人推开怀里的女子,好整以暇理了理衣袖,“注意别伤了美人的脸。”
此刻,暖香楼的顶层之上,沉香缕缕,整个暖阁里格外安静。
赤足的女侍跪坐在门前,僵着身子,门口传来极细微的脚步声,伴随着时不时响起的铃铛声,声音越来越近,脚步停住,女侍叩首,女人的声音又娇又魅,软的似乎能掐出一把水来,“公子可醒了?”
“禀领主,不曾。”
“出去跪着吧。”
女侍应声,退身出去。
男子睡得极深,像是被什麽东西困在梦里,眉头紧蹙,凌影擡手,染满豆蔻的指尖掠过男人俊美的侧颜,顺着喉结而下,最後点在胸膛上。
凌影指尖卷着长发,轻叹了声,“沈大哥。”
“斗奴场那样的地方,向来都是有去无回的,你那位朋友纵使再有本事,可我从未见过哪个奴隶能在斗奴场里活过七天的。”
“今日,已是第七天了。”
门外传来叩门声,凌影闭了闭眼,眼里的情绪一扫而过,门外的侍女见她出来,低声道:“楼主,映红被送回来了。”
“送回来了?”
“是。”侍女道:“那位在街头瞧上了别的女子,一并掳了两个,带到下面去了。”
“什麽来头?”
凌影闭上门,转身朝外走,侍女跟上去:“不是鬼市上的人,看模样,应该是外来人,底细不清楚。”
“本想着让映红进去探探消息,没想到这条路也断了。”
“那楼主,如今该怎麽办?”
凌影脚步一顿,下意识偏头看了一眼暖阁的方向,很快又偏过头来,“只能再等等了,有鬼牌的客人极少,是暖香楼常客的便更少了。”
“晚上的药是不是还没送过来?”
“一会便送。”
凌影略略颔首,转身融进了纸醉金迷里。
地上丶地下彷佛是两个世界,如果说鬼市是极乐之地,那地下斗奴场就是十八层地狱。
每天都有许多被套着铁链的奴隶,无声无息的死去。
淋漓的,血肉模糊的。
那些奴隶像是被看好的牲畜一样,互相撕杀着。
鲜血,却往往会让那些看客更加兴奋,一把把洒下的银票,轻得却能压死许多人的命。
男人站在高处,看得有些乏了,“我挑中的奴隶什麽时候上?”
侍从凑近了些,答:“回公子,斗奴场安排了七号压轴,看样子,还得一个时辰左右。”
“哦?”男人略略挑眉,“看来今天这个奴隶选得不错。”
斗奴场里有规矩,按照胜绩累积先後出场,越厉害的,往往排在越後面。
“本王。。。本公子乏了。”男人从软椅上懒懒起身,“喂过药了?”
侍从忙不叠点头,“已经照着您的喜好处理过了,这会,正是药上劲的时候。”
男子轻笑一声,拍了拍侍从的肩膀,似是嘉许他差事办得不错,哼着小曲朝着房间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