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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第2页)

“谢太子殿下关怀。”

谢珏走後,留下了杨丞协助恭亲王府处理後事,谢兰潜也不多留,只留了展休丶巫蘅与一衆亲卫,杨丞目光落在巫蘅身上,半响没挪开,他对此女早有耳闻,无论是从叶信那还是其他人那里,都听说过她,无论是身手丶心性或是那张过分引人注目的脸,的确都比传言更甚,展休注意到他的目光,几步挡在巫蘅身前,抱拳道:“杨统领,这些尸体不若早些处理,我家王爷喜洁,这院子脏得厉害。”

杨丞回神,略略点头。

多事之年,天下起战,国库亏空,赋税翻倍,天下百姓苦不堪言。

阆都城外的乱葬岗上,候着些扒子,专门捡了死人的衣裳手势去买,听闻今个晚上又送了许多人去,偏是那样多的人,一水的黑衣,瞧着也知道怎麽回事,胆小的早就歇下心思,可这活计向来是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王六便是那胆大的,只是这一次,手还没摸到死人边,凌空飞来的树枝擦着他的手背而过,死死钉在他脚前,王六愣在原地,张望几秒,一溜烟似跑了。

乱葬岗又陷入死一般寂静,彷佛刚才并未有人来过,也不曾有过那支破空阻他的树枝。

鸿楼,妙音阁,程晓捏着酒杯,颇有些心神不宁,怀里的美姬笑盈盈俯在他胸前,柔软的腰肢化成一滩水,涂满丹蔻的指尖轻轻在男人胸前画着圈,红唇贝齿间衔着一粒晶莹葡萄喂过去,程晓却像没看见似的,怔怔愣着身。

美人见他不理,吐了葡萄,娇声道:“将军这是怎麽了,可是奴家伺候的不合意。”

程晓恍若未闻,一旁陪酒的几位大人倒率先开口道:“程老弟要是不满意,这鸿楼之中有的是可人娇物。”

“说的是,前几日刚来几个入了罪籍的官家女子,给两位将军尝尝鲜。”

熊烈察觉出程晓神色有异,忙打哈哈道:“诸位大人何必客气,我看这小子是太久没沾过美色,昏了头,诸位别理他,咱们尽兴便是。”

陪酒的几位显然不是什麽蠢笨的人物,几个眼神交换,便放下了手中酒杯,“程将军莫不是,後怕了。”

程晓盯着说话那人,连熊烈也一时顿在原地,那人脸上笑意尽敛,“有的事一旦做了,便没有回头的馀地了,程将军与其烦恼,不如想想如何为自己谋一片天地。”

“李公子,莫不是忘了,如今是殿下有求于。。。。。。”

“在下倒是不知,竟是太子殿下有求二位将军。”

“你”

“程晓!”熊烈怒喝一声打断他,“你小子是不是马尿喝多了,知道自己在说什麽吗?”

程晓抿唇不语,只恶狠狠盯着那位姓李的公子,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气氛霎时间陷入沉寂,熊烈的醉意不由醒了两分,心知程晓言语有失,一旦传进东宫耳朵里,只怕他二人也得一并交待在阆都,思忖道:“太子为伯乐,我等便不是千里马也自当粉身碎骨,身先士卒,如今太子想用河西军,便是河西军的福气,肯信任我等,亦是我等的福分,酒色误人,我们粗人说话难免有失,若不妥当还请诸位大人海涵。”

话落便将桌上斟满的酒杯一饮而尽,李然几人换过眼神,也陪着笑道:“都是为太子效力的,如今大家都是兄弟,熊将军这番话委实让我等惭愧,是我等招待不周。”

李然一手抓着筷子,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桌案上的玉碟,“新人怎地还不上来?”

席末一男子忙起身,“想是媚娘子忙不过来,顾及不上,李公子莫心急,我且去瞧瞧,诸位哥哥先喝着。”

没一会,李然眼前的酒换过两盏,门被吱呀一声推开,方才出去的男人站在门口,昏暗的光线瞧不清他的神情,熊烈正被围着灌酒,似只有李然瞧向他,“这麽快回来了,人呢?”

话音未落,门口的男人便闷哼一声软瘫在地,两道清亮的刀光在迷醉的房间里一闪而过,李然张了张嘴,低头瞧向贯穿胸口的细窄长刀,他擡手死死抓住刀刃,目光落在握刀的那双手上,纤长,骨肉匀称。

变故在陡然之间,像是一阵风掠过,席间人几乎全数倒下,只剩了熊烈丶程晓二人,便是像熊烈这般常年混迹战场上的人,也不得不赞一句来人刀法之快。

“两位要是不想跟他们一样下场,便乖乖闭嘴跟我们走。”

熊烈目光从他腰间因打斗半露不露的令牌上一扫而过,心下有了旁的思量,素闻东厂跟东宫不甚对付,孙谨之这些年仗着自个得尽圣心宦官当道,而太子上任之後急于揽权,两方相较,已隐隐有分庭抗礼之势,河西军的军权,如今就是一块诱人的肥肉,看来那位不显山露水的孙公公也都动了心思,握拳的手缓缓松开,“阁下是厂公的人?”

整个阆都,能被称得上一句厂公的人,除了孙谨之不做他人之想,能在鸿楼这般大开杀戒毫不避讳的,除了孙谨之,也自然不敢再会是别人。

那人只是淡淡瞧他一眼,手下意识拂在腰间,将令牌收好,“到了便知,何须多问。”

熊烈对自己的猜想颇为笃信,朝着程晓使了个眼色,两人停止反抗,喧嚣的房间骤然便静了下来,伺候的小厮得了媚音娘子的话才领着新入楼的两个姑娘上了楼梯,不由朝着身後两个哭哭泣泣的姑娘道:“几位爷都是贵客,若伺候的尽心,帮你们脱籍也不是没有法子,便是不帮你们脱籍,也能护着你们不受欺辱,这楼里那有名的扶欢娘子不就是如此。”

见两人哭声小了些,又道:“别哭了,再让爷们生气。”

又奇道:“这屋里,怎得这般安静,我先去瞧瞧,你二人在门外等着。。。”

他擡手推开门,对门的窗被风吹得来回摇晃,烛火忽明忽暗,原本把酒言欢的几位公子大人以怪异的姿势倒瘫在长案之上,他张了张嘴,干涩的喉咙里发不出一声来,疯了一般冲了进去,指尖探在自家公子的鼻子前,发现早没了气息,这才像是受惊了一般後退两步。

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他是李家的家生子,主家有恩,如今李然死了,他护主不力,自然也活不过明日去,而他的家人,皆会因此受牵连,死都算轻的,只怕生不如死。

他目光微动,落在掉落一旁的长刀上,颤颤巍巍握住了刀柄,嗫嚅着喊了一声娘,便将长刀送进了腹中,立在门前的两位小丫头听见动静,探头来看,惊恐的凄厉声响彻鸿楼。

小厮的身躯颤了两下便没了生机,死前,他盯着烛火,想,这样死的话,算是尽忠,也算是尽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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