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倒是有个大夫,那人性子怪得很,人却不坏。”
“走,我领你们去。”
“多谢大姐,我们自个去便是。。。”
“没事,我家也住那边,倒是顺路。”
“那便谢谢大姐了。”
谢兰潜烧得有些脑子疼,迷迷蒙蒙中能看见巫蘅那双清亮的眸,她声音里含着笑与领路的妇人谈论着家常,父母尽亡,相依为命的姐弟,故土城破後便来此地投奔远亲,却不想远亲早已不在此处,不知是亡故还是逃离,说话时声音微弱,听的人不忍心疼,惹得那妇人不过聊了几句便满是心疼。
可正是这样一个姑娘,握着匕首的手未有半分松懈。
只要眼前妇人有半分不轨之心,她手里的匕首就会毫不犹豫的出手。
城南的木屋,很是破败,可的确院子里晒着不少药材,越走近便越能闻到浓郁的药味。
刚走到门口,一道声音便慢慢悠悠传了过来,“李婶怎得又来了,可是虎妞又是哪里不舒服了?”
“楚大夫的药灵验,虎妞现下可好着呢,是我遇见两姐弟,这不小兄弟得了风寒烧得厉害,找您来瞧瞧。”
巫蘅瞧向院中,是个上了些岁数的老人,头发胡子隐隐花白,穿着粗布麻衣,坐在小木凳上,挑拣着簸箕里的药材。
听了李婶的话,便擡眼朝着他二人望过来,巫蘅朝他点了点头,“大夫,我弟弟染了风寒,劳您看看。”
“姐弟?”
“是。”
老头子挑了挑眉,“把人扶进来我瞧瞧。”
“赶紧的,楚大夫这是答应了。”李婶催促一声,将怀里的虎妞放下,帮了把手将谢兰潜扶了进去,巫蘅朝她感激的笑了笑,小心翼翼扶谢兰潜坐下。
谢兰潜这边刚坐下,楚大夫便开始赶人了,“李婶早些回,虎妞这几日还是受不得风。”
李婶应了声,转身出门时悄悄拽了拽巫蘅的衣袖,示意巫蘅跟她出去。
巫蘅送她出了院门,诚心道了谢,从腰间摸了银袋递过去,李婶推拒不过便笑呵呵收下了,向屋里瞧了一眼,握着她的手,低声道:“楚大夫医术的确高,可这人性子怪,他要的诊金不是钱财,是什麽也难说。”
“我家虎妞病重,他要的诊金是紧缺的粮食,我家是农户,粮食倒是能挤得出来,他这次医你兄弟,若还是要粮食,你便来寻婶子,婶子家离这不远,下了前面的坡,在往西的李家村里。”
巫蘅点头应下,目送她远去。
屋里,楚风探手摸着谢兰潜的脉搏,垂着眸,馀光落在少年腰间的半隐半现的玉佩上,却募然闯进一只手,替少年拉平了衣衫,玉佩遮了个干净,他扯了扯嘴角,这丫头,警觉的厉害,“怎麽惹得风寒?”
“不小心掉冰湖里了。”
“你带着他走这样远的路,姑娘倒是身子骨结实。”
“我弟弟自幼身子骨弱。”
楚风诊过脉,盯着谢兰潜瞧了一会,道:“也不是不能医。”
“那便有劳大夫。。。”
“别急着谢,我这里药材不全,要退他的风寒可以,要留住他这条命,难。”
巫蘅垂眸,从子断崖上一跃而下时,她早料到他的身子可能会受不住,所以喂了他孙老留下保命的丹药,可在山洞里,她瞧见他满身的伤。
金尊玉贵的恭亲王世子,她不知道为何也会有那样多的旧伤痕。
“需要什麽?”
“狼胆。”
楚风捋了把胡子,“狼胆入药,补五脏厚肠胃,补中益气,他如今这副身子,是孱弱至极,即便要退高烧,老夫也怕他受不住过分猛烈的药性。”
“好。”
“多谢大夫,这病我不医。。。。。。咳咳咳”
楚风却是看也不看谢兰潜一眼,目光直勾勾看向巫蘅。
“姑娘别急着应,老夫要的诊金,姑娘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