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苗疆的土司可是伊染云?”
听到这话,青年眸色亮了亮,“小兄弟认识土司大人?”
“不认识。”谢兰潜摇摇头,“只是略有耳闻。”
“土司大人素有雅名在外,要是不知道才奇怪,二位可要出山,我可以引路带你们出去。”
突然出现的青年让巫蘅始终不太放心,她如今伤了脚,谢兰潜不能视物,这样一个年轻力壮的男人跟林子里的野兽一样充满危险,她指尖在谢兰潜肩头挠了挠,少年下意识转头,很快意识到自己看不见後复又转了回去,“如此,便多谢了。”
冼云高兴应了声,目光自二人身上扫过,最後落在巫蘅脸上,“这位姑娘伤了腿,小兄弟行动不便,不若我帮。。。”
“不必。”谢兰潜打断他的话,道:“她很轻,不劳烦您了。”
冼山倒没再坚持,带着他们朝山外走,他是个话多的,一路上很是聒噪,巫蘅不怎麽搭理他,谢兰潜却好脾气的应着。
“二位出了苗疆可有落脚处,若没有可暂住我家里,我阿嬷是族里的巫医,这姑娘的脚伤也可以帮着治治。”
巫蘅本以为谢兰潜会拒绝,却不想他一口便应了下来,“那便有劳了。”
“无妨,无妨。”
青年似乎很开心,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巫蘅抱着谢兰潜脖颈,眼神紧紧盯着前面不远处的冼山,“不可轻信别人,万一。。。。。。”
“苗疆的百姓都以部族为群在寨子里生存,无见山太深太远,便是出了山也是远离城镇,若不想被随意抓了去做奴隶,我们只能跟着他。”
“而当务之急,是你的腿。”
少年扬唇,似笑非笑道:“我一个瞎子,可逃不出这十万大山。”
假意逢迎,静待时机。
“最差的结局不过是死,可他不会杀我们,是吗?”
巫蘅擡眸瞧向冼山,他走得快,跟他们的距离有些远了,此刻正站在原地等着他们跟上去,见巫蘅瞧过来,忙不叠挥了挥手。
所行之路越来越宽敞平坦,慢慢的小山坡上也可见耕种有序的农田,也有炊烟缕缕从远处散来,若是想杀了他们,他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还没问二位怎麽称呼呢?”
在巫蘅正想编个什麽名字糊弄过去时,青年又道:“其实我这一路就想问了,看长相二位并不相像,难道。。。。。。。你们是私奔跑出来的恋人?”
巫蘅微愣,连身下谢兰潜的脊背也是一僵,她皱了皱眉,正想说些什麽解释时,身前却传来一声低低的嗯。
随後又是一声坚定的,“是。”
“我叫白昭,她是我意中人,叫她阿蘅就好。”
巫蘅舌尖抵在上颚上,却发不出来一声,只听见耳边砰砰的心跳声。
冼山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巫蘅不自在抠着指甲盖,长睫轻轻颤了颤。
到冼山家已至深夜,青年善解人意地将自己的房间让给他们,自个抱着被子去药房里睡。
巫蘅坐在床边看着坐在身边一动不动的谢兰潜,莫名想起他回答冼山时的坚定,不由有些脸热。
“下午为什麽?”
少年转过脸来,“你我长相并不相像,他已察觉,再称作姐弟未免勉强了些。”
“再说你我境遇,瞧着的确更像为世人所不容的私奔。”
巫蘅哦了声表示了然,抓着被子缓缓松开,有些局促的站起身,道:“不早了,你早些睡,我睡地上就好。”
谢兰潜擡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少年指尖有些凉,“一起睡吧。”
“不是拿我当弟弟吗,姐姐?”
少年面朝向她仰头,神色坦然自若,眼神无辜,巫蘅却只觉的轰得一下整个人便烧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