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你所有的人带着河西军的人去找,找不到,这个位子我换人来做。”
林子舟眉心一跳,很快意识到事情不对,“你威胁我?”
“良海水师的本事要是找个人都做不到,又何必费我这番心力。”
“林子舟,活要见人。”
他抓着椅子的手青筋只跳,指骨泛白,已是将情绪压至极致,林子舟看着他的模样终究应了下来,“你呢,接下来做何打算?”
“等她。”
滔天的惊惧和怒火充盈在血液中的每一寸。
巫蘅,这样的两不相欠。
你想也别想。
次日流火领人入子同城,巫蘅依旧没消息,谢兰潜守在子同城寸步不离,就连当时送他入城的张选也不走了,花了大价钱雇了沿江所有的渔船有一只算一只都派出去找人。
连林子舟也亲自下水去找,毫无音信。
谢兰潜耐心已然快要在流逝的时间里耗尽了,而当闫峰将当日白家灭门一事全盘托出时,心里那股尖锐的刺痛冲破了皮肉直直冲入胸腔,鲜血自他唇边涌出,顺着苍白的皮肤向下蔓延,整个人摇摇欲坠,流火见状,擡手一把撑住他,才不至于他跌坐在地,“主君。”
李风看着这一幕,默默偏过头去。
“她明明知道。。。。。。”
却不愿辩白半句。
少年急火攻心昏死过去,流火的惊呼淹没在耳边。
迷蒙之间,又是渊北的苍茫大雪,巫蘅拉着他朝着崖边奋不顾身的跑去,她的声音在风雪里越显清冷,她问他,谢世子,你信天意吗?
那时已是绝境,少女如天降神兵,而他困于囹圄想不出脱身之法,只能遵循本能看着那双黑白分明却又清冷淡漠的眼,鬼事神差的说了句,他信。
她就那样闯进他的生命,用单薄的身影,用手中的双刀撑着他一路从渊北走回阆都。
一路相伴,几度生死。
即便以命相护,可却不愿多说一句,究竟是不信,还是。。。。。。
大梦一场,似梦非梦。
梦醒时分,刚过子时一刻。
少年撑着起身,唤来了流火丶梓垣。
“替我拟封信送去给南烈王。”
“谢兰潜身死,世上只有白昭,愿为南王幕僚,供其驱使,只一条件,关于河西军,我需要绝对的话语权。”
话落,又朝着梓垣道:“将那东西一并送去。”
梓垣应了声,下意识摸了摸怀里,这些日子,他可是片刻不敢离身,就连洗澡也揣着。
一夜未睡,星夜兼程,少女拢在风帽里的脸红彤彤的,一看便是刚哭过,杏子般的眸红肿的像核桃,花亭伸手扶她,看着她脸边的泪痕,心都要碎了。
“姑娘。”
花亭伸手拉住她,白绸的绢帕仔仔细细替她拭去泪水,“没事的,别哭了啊。”
小姑娘点点头,吸了吸鼻子,哑声道:“我们下去吧。”
马车的帘子刚撩起来,所有视线便汇集过去,林子舟也不例外,谢瑄的来使,除了谢兰潜,不可能有人不重视。
宋映雪,宋老将军的孙女,也是宋家唯一的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