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颂清看了眼他手腕上的几道划痕,没有说什麽,三指搭在他的脉搏上认真地号起脉来,他号的时间挺久,眉头?还有一丝凝重?。
田远愈发的心虚忐忑。
“我看一下你?的舌苔。”郑颂清忽然说。
田远很难为?情地张开了嘴。
郑颂清看了看,点了一下头?,收起了手指。
“之前治疗过吗?”他很直接地问。
田远心里倏地一跳,在大夫面前知道隐瞒不过,坦诚说:“嗯。”
“治疗了多长时间?”郑颂清又?问。
田远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住院过一段时间,出院後又?吃了大概两三年的药,後来在医生的建议下停药了。”
“嗯,”郑颂清点点头?,抿了口茶说,“刚才?把你?的脉,脉象上有些肝气郁结,你?平时是不是还有些失眠多梦?我给你开点中药吧,这些药是疏肝理气安神的药,你?吃几天看看。”
田远是相信郑颂清的为?人的,如果不是他的身体?出现异常,到了非吃药不可的地步,郑颂清也不会给他乱开药。
田远很听话,也不忍心拂郑颂清的好意?,颔首说:“好,谢谢郑哥。”
“不客气。”郑颂清说,拿出手机在app上一顿操作,然後问田远要了手机号码和具体的地址。
“这个是网上很安全?的一个中药房,需要医生诊断下单的,我给你?下了几副药,过两天快递就应该到了。这些药都是颗粒的,不需要自己煎药,开水一冲直接服用就可以了,很方便。”
可能是担心田远嫌麻烦不好好服药,郑颂清解释得比较详细。
“好,谢谢。”田远感激说,“多少钱我给您转过去。”
郑颂清说没多少钱,不用给。田远不好意?思,坚持把钱转给了郑颂清。
这件事?情告一段落,两人继续喝着茶,郑颂清开导田远道:“别想?太多,万事?顺其自然,每一件事?情的发生自有它的安排。就比如我和我爱人吧,以前也挺想?不开的,觉得我们也没做什麽伤天害理的事?,为?什麽老天爷要给我们安排这麽一个儿子?後来渐渐就想?开了,也许上天赐给我们这麽一个孩子,是让这个孩子来渡我们的……”
郑颂清没有问田远郁结原由,只是从自己的经?历旁敲侧击地去给田远疏导,田远安静地听着,心里豁然开朗了一些,但毕竟是多年的心病,还需要慢慢去调理。
太阳快要落山了,郑颂清一家要回去了,田远给他们送了几个刚摘下来的西瓜,让他们带回家吃。郑颂清不客气地收下了,跟田远说了“谢谢”,开车带着老婆儿子离开了。
两天後,郑颂清开的药果然寄到了。郑颂清说的没错,田远是经?常失眠多梦,而?且还挺严重?,从小就有了。
最近心情不好,又?更加严重?了,田远也知道难受,所以郑颂清开的药一到,就按着说明,老实地服用了。
药还挺有效果,当天晚上,田远的睡眠质量好了一些,虽然还是会做噩梦,相比以前,大为?改善了很多。
次日,他精神颇为?抖擞地去看了看陆峻野种植的向日葵,意?外惊喜地发现有几株向日葵已经?冒出来花骨朵了!
田远特别高兴,随手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踌躇了很久,给陆峻野发了过去,说:向日葵要开花了。
发完信息,他惴惴不安地等着,等了有好几分钟,陆峻野终于回过来了,只有简短的几个字:好,知道了。
以前向日葵发芽了,长高了,他也给陆峻野发过信息,每次陆峻野看到都会很惊喜地回复他。这一次向日葵要开花了,陆峻野却只回了这麽几个字,而?且没有惊喜,只感觉得到冷淡疏离。
田远盯着这几个字,心情忽然间不好了,眼眶都红了,难受得把手机塞回了裤兜。
晚上,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胡思乱想?了很久,虽然已经?吃了郑颂清给他开的有助于睡眠的药,他还是难以入睡。後来到了半夜,他才?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与此同时,漆黑的农场门口,停留了多时的一辆黑色轿车,在天空将要泛起鱼肚白之前,悄悄地驶离了农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