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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2页）

阿丝特弥亚盯着他，没有马上回答，沉吟了几秒之後才开口：“教廷目前确实有在周边扩散的想法，晟国一直是我们想进入的地方，不仅仅是为了传教，更为了两国的邦交和通商往来。”

这麽官方的回答似乎也在齐绍意料之内，他手指尖在膝盖上点了点，不紧不慢地开口：“确实……这是一件双赢的事。不过我今晚过来并不只是为了这件事。如果我们的计划顺利，佩森大人应该马上就要出发前往绿洲了吧？”

阿丝特弥亚擡眼，心念电转间马上反应过来：“涅瓦兹省的叛乱……跟你们有关？”

齐绍没有回答，看着阿丝特弥亚的眼神带了几分意味深长。

阿丝特弥亚的面色变了变，开口：“阁下说到这个地步，是不是也应该告诉我您的真实身份了？”

齐绍从腰侧解下一块玉佩，放到了两人中间的茶几上。

阿丝特弥亚伸手拿起来。

即使房间里灯光昏暗，依旧可以看出那块玉佩成色不俗，通体泛着水盈盈的光泽，边缘的卷云装饰之内，刻着一条东方的蟠龙。龙首无角，眼睛处镂空镶嵌了两块深蓝的宝石。玉佩右下角用古体刻了一个小小的“伍”字。

就算她认不出来那个古体字，也已经从玉佩本身的材质和花纹上猜出了些端倪。

“您……是晟国的皇子？！”阿丝特弥亚压低了些声音，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

齐绍点头：“是。晟国先皇是我父亲，现在的皇帝是我三哥。在绿洲领兵的，是我皇嫂。”

阿丝特弥亚的眼睛瞪大了：“利奥他……知道？”

齐绍再次点头。

阿丝特弥亚的目光落回到手中的玉佩上，翻来覆去检视了片刻，喃喃开口：“难怪……这就说得通了。所以你跟利奥的合作……所以他才会一直留你在身边……所以你才会花这麽多心思帮他……对于晟国来说，扶持法勒利的新王坐稳王位，也是双赢的政治交易吧？”

“对于晟国来说确实不错，不过有一点您说错了，我留在这里，花这麽多心思帮利奥，不仅仅是因为他的位置，只因为他是他。他想要的，我会帮他拿到。”齐绍声音平静。

阿丝特弥亚缓缓吐出一口气，往後靠在靠垫中，低声道：“我猜……从佩森出发的时候起，他的死期就已经定了？”

齐绍没有回答，转而道：“圣女放心，涅瓦兹省的事情目前都在控制之下，虽然未完工的圣所暂时被包围隔离了，那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发生什麽意外。”

阿丝特弥亚眼神闪动间陡然犀利起来：“意外？您是什麽意思？”

“那所未完工的圣所之内藏了什麽东西——圣女殿下应该比我更清楚吧？”齐绍好整以暇。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麽。”阿丝特弥亚转开了视线。

齐绍低低笑了一声：“既然这样，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您已经让出了那里面所有东西的处置权利？”

阿丝特弥亚豁然起身，居高临下看向齐绍，语气如同针扎一般尖锐：“你是怎麽发现的？”

“那里确实是一个很容易掩人耳目的地方，毕竟谁也不会想要去查一个修了一半的石头建筑。但是仔细追查不难发现，从绿洲到涅瓦兹省的卡苏镇并不只有一条陆路驿道。卡苏镇临海，从绿洲走台伯河支流出境可以抵达东部一处峡湾，顺风的话，从那里到卡苏镇的港口只需要1天的航程。而东部沿海的风季刚好持续到8月中旬，西南风。想通了这一层，您规划的路线就不难猜了。”

阿丝特弥亚定定看了他一会儿，最终唇角露出一抹自嘲：“看来您今晚过来的目的并不是谈判，而是威胁。”

齐绍摇头：“要是这麽说，您就误会我的意思了。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希望动用那些武器，毕竟不管用在哪里，损失最大的只会是平民。”

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阿丝特弥亚重新往後坐回沙发里，上半身陷入了锦垫里，缓缓开口：“我答应你的条件，不会准备跟利奥的婚书。”

齐绍站起身，右手抚胸优雅地行了一礼：“多谢圣女。”

阿丝特弥亚的目光在他左肩处停留了片刻，声音有些阴郁地开口：“这是你应得的。”

齐绍没在意她话里的刺，直起身便打算离开。

他刚走出去几步，阿丝特弥亚的声音从他身後传来——

“你很爱他？”

齐绍顿住脚步，唇角不做声地弯起来，开口时声音柔和：“是。”

阿丝特弥亚的眼神几度变幻，最终开口：“你的左肩已经连普通行动都困难了吧？罗西身上的毒不是那麽好解的，要是还想要这只手，你最好尽快找喀黛帮你看看。”

齐绍低头半垂下眼睛，脸色一瞬间有些复杂，最後回头：“多谢圣女提醒。”

阿丝特弥亚已经转身朝後面的卧室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