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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2页）

月色透过墙壁一侧高高的圆窗照进来，在地面留下了一片椭圆的亮影。

“这里是杂物间，平时不会有人来，算是安全，但是注意不能点灯，动静也不要太大，明天早上4点，我会在马厩备好马等你们，你们直接离开就行。”蒙扎低声开口，接着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包裹递给齐绍：“你们到了瓦岗省之後用得上。”

眼看他就要离开，齐绍往前走了一步：“既然你是利奥信任的人，那麽你知不知道他下一步的计划是什麽？”

蒙扎摇头：“殿下从来不会跟我们多说这些，我们也不会问，他吩咐了事，我们去做，就这麽简单。”

眼见着齐绍面上闪过一丝失望，蒙扎看了他几秒，最後还是开口：“虽然我不知道殿下的计划是什麽，但是我相信他。同样的，我不知道你们的来处，但是既然殿下把你们安排到这里，那就证明你们也是他能信任的人，有什麽需要的你们都可以跟我说。”

齐绍略微垂下眼睛：“多谢。”

同一时间，百花圣殿。

阿丝特弥亚的马车回到後殿钟楼入口的时候，不出意外看到了佩森守在那里。

她之前早就跟亚历山德罗讨论过应对的情况，此刻一点也不慌，慢慢从马车上下来，走到佩森面前，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佩森大人，怎麽这麽晚了还不休息？”

佩森同样对她行了一礼，皮笑肉不笑：“这话应该我来问您吧？这麽晚了，圣女是从哪里回来？”

阿丝特弥亚压根没打算回答他，擡手打了个呵欠：“睡不着，就让叶塔带我出去转了转，明天一早还要祝祷，如果您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说完她不等佩森搭话，直接绕过他就打算往钟楼里面走。

——“站住。”

一道冷冰冰的声音从一旁的阴影处传出来。

阿丝特弥亚整个人都僵住了。

佩森往後退了一步，让到一边，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西奥多·恩里克三世自黑暗中缓缓走了出来。

他身上穿着一袭黑色的长袍，领口的白襟一尘不染，一个纯金打造的精致小巧的日冕轮挂在他胸口。

比起一年前，他眼角的皱纹好像更深了几分，鬓角的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茍，灰白的发色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一层冷冷的光。

此刻看着面前的圣女，他一双灰色的眼睛里神色有些严厉。

不仅是阿丝特弥亚，她身侧的叶塔脸色也微微变了。

圣女在原地停顿了一秒，转头单膝跪下去：“见过教皇陛下。”

西奥多三世擡手，象征性地在她头顶抚了抚，手指顺着她鬓角一路划过她的侧脸，停在了她的下巴处。

他不发话，谁也不敢动，阿丝特弥亚就保持着这个单膝跪地的低头姿势，心跳慢慢加快了。

“今晚——去了哪里？见了谁？”教皇的声音柔和，然而与这道声线不相符的，是他手上渐渐收紧的力道。

阿丝特弥亚被他捏紧了下巴，不由自主顺着他的力道擡头，迎面对上了那双灰色的眼睛。

先前的平静已经一扫而空，教皇陛下眼角微微绷紧，眼睛里的神色隐约有暴风来临的前兆。

“我原本已经休息了，突然收到巡逻队的急报，说是在外面遇到了你和亚历山德罗，是不是真的？”他的声音冷下去。

阿丝特弥亚低声开口：“是。”

西奥多三世眼中猛地闪过一抹怒火，松开她下巴的同时顺势在她脸上打了一巴掌。

他这一下没有收力气，阿丝特弥亚整个人都被他打得跌坐在地。一旁的叶塔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扶住她，同时在教皇跟前跪下来：“请教皇陛下饶恕圣女。”

“我之前就告诉过你，联姻的事情我不同意。你倒是好，跟腓立比家的小崽子眉目传情，三更半夜还去外面私会！这要是传出去了，你让教廷如何自处，让我如何立足？！”教皇的声音里裹挟着压抑的怒火：“你当真以为自己是个圣女，我就不能拿你怎麽样了？！佩森，把她关到地牢里去，明天的祝祷取消，对外就说圣女得了急病。至于她身边的这名贴身司教，看护圣女不力，致使圣女处于危险之中——这样的罪名在教规里要怎麽罚？”

“回禀陛下，处以鞭刑，十鞭。”佩森语气恭敬。

西奥多三世带着几分嫌恶看了叶塔一眼，对佩森道：“直接带去行刑室，让他们动静小一点。”

“等等——叶塔——”阿丝特弥亚睁大了眼睛，还想说什麽，一旁已经有两个红衣司教走出来，径直把叶塔拉开了。

“您——您怎麽可以……？”她的声音里带这些不可置信。

西奥多三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这只是个教训，虽然我是你父亲，但我更是伊利斯教廷的教皇。希望你今後在做任何事情之前，也想清楚你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