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紫芙好不容易坐稳了。
“大娘子,可有受伤?”石竹掀开门帘,进了车厢内。
“没事。生什么事了?我听有人在骂大爷?”范紫芙侧身张望了一下。
石竹为她整理了衣裙与髻,低声回禀:“是吴家夫人。”
范紫芙试探性问:“吴清洛的母亲?”
“是的。她带着表姑娘拦路了。”石竹原本坐在外间,她想着,若是经过来时的村落,得绕着走,莫再吓到她家姑娘了。
可竟碰上这等事。
“出去看看吧。”范紫芙正了正衣冠。
“大娘子,奴婢瞧着那位夫人脾性不大好。”石竹提醒道。
范紫芙听后,挑眉笑道:“还能比我差不成?”
“去会会呗。”
她掀开门帘,下了马车,一眼便看见宋易安。
此时,他正被一位穿戴富贵的妇人指着鼻子骂。
妇人身后是吴清洛。
晨起便未见着她,听闻已告辞去抚州了。
原以为她知难而退,又因着王嬷嬷的事心里有鬼跑了。
竟没想到,原来是去搬救兵了。
范紫芙缓步走过去,略侧头一思索。
不对啊,吴家夫人怎地凭空飞到这里来了?
抚州离卫洲快马加鞭亦还要一日。
“大爷,这位夫人是?”范紫芙站定打断了谩骂声。
只见那贵妇人满脸怒气转头看向她,随之怒气更重:“范家小娘子?”
“正好你也在,你且说说,你们夫妇为何这般欺辱我女儿?!”
范紫芙故作疑惑问:“你女儿?”
作恍然大悟状,看向吴清洛道:“表妹。原来是舅母。”
“舅母万安,舅母此话何意?”她笑意吟吟,丝毫不被她吓到。
吴夫人见眼前女子,既没倾国之姿,亦无倾城之貌,不过中上姿色,秀雅端庄,倒是那双眼长得好,小鹿般灵动。
双眼一眨一转,便能让人目不转睛。
又让人暗想,她又想耍什么花招?
这般气定神闲哪像闺女先前所说,怯弱不堪,唯唯诺诺。
“阿母,算了,我们回抚州吧。”吴清洛面色惨白,眼眶通红,她本爱着素色衣服,今日粉黛不施,显得整个人破碎易折。
“算什么算?”吴夫人秀眉一竖,吼道:“我吴家在抚州到底算有头有脸之人,如今却被你宋家与范家这般欺辱。”
“你们今日不给个说法,就算告到太后那里,我亦是不怕得!”
范紫芙微挑眼,看向宋易安:“大爷,舅母这是在抽哪门子疯?”
“我这人讲理,实在难与疯妇理论。”
宋易安神色一动,还未开口,又被吴夫人破口大骂打断:“范紫芙,你说谁是疯妇?你目无尊长,哪有名门闺秀模样?”
“你有,你最有样儿了。”范紫芙日常操作,回怼道:“让众人且看看吴府高门,二房的大娘子便是这般做派。多有排面,多有名门贵妇模样。”
众目睽睽下,吴夫人喉间一梗。
饶有胆大如莫辞、石竹这般奴仆,竟低声轻笑。
吴夫人气晕了头,连说:“好好好,吴家嫡女在你宋家为奴为仆一月有余,又在你范家险些失贞。”
“好处都是你们两家占了,如今用完人便弃之如敝履。”
“我定要告……”
范紫芙冷眼一扫,冷言问:“告什么?告到中央去?”
“难不成太后还要管你家闺女为何勾引不到旁人的夫君?还要管你家闺女自动送上门去失洁?”
“舅母,我讲话难听,我就不说你与表妹行为像个啥了?”
吴夫人一向横行霸道惯了,又拿着长辈的乔,哪曾被人这般当面侮辱!
她的脸又红又白,连番逼问,身子都有些颤抖。
她拂开吴清洛搀扶的手,颤巍巍问:“你……你……你把话讲清楚,我们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