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易安醒来时,已然入夜。
他按住头,只觉疼痛不堪,一摸额头,尚有血迹。
下手真狠。
宋易安随意擦了擦,起身环顾四周,四下无人,屋内昏暗无比。
唯一一扇窗户亦被木条封死。
门外站着两个戴着面具的侍卫,严防死守。
宋易安转身,将点了烛灯,倒了杯冰凉的茶水。
这伙人在密林时,便对他处处留手,只想活捉,对旁人却狠下杀手。
他便知,今日是逃不过了,亦知这伙人不是梦境里暗杀他的人。
既是如此,他又何必拖着莫辞等人陷入危险。
既然不要他命,便来瞧瞧到底是谁,这般猖狂。
等了许久,门外方传来声音。
“醒了吗?”
“醒了,一人在吃茶。”
遂,有人将门打开:“不愧是宋相,这般处境还有心吃茶。”
宋易安放下茶盏,转身道:“不然?跪地求饶,你们会放了我?”
那人虽戴着面具,却明显一僵。
“诸位将我绑来这里,有何贵干?”宋易安不想与他废话。
那人坐下,亦斟茶道:“不过小事一桩,主上想让宋相帮个忙,只宋相位高权重,又事务繁忙,很难这般听话坐下。”
宋易安看了看外间,却依稀能听见溅水声。
他垂眸饮茶,密林处于抚州与洪州交界处,不过一两个时辰,这伙人带他跑不远,加之又有溅水声……
宋易安手中一顿,遂,心下明了。
此地距离洪州西山东面的洪涯瀑布应当不远。
“但请直说。”宋易安放下茶杯,看向这面具人。
面具人一愣,只觉宋易安较之方才坚定了些。
他清清嗓子,说:“宋相爽快人,主上希望宋相能在此多住一段时间,且……”
他上下打量宋易安,目光落在他的手腕说:“请宋相给小的一件信物。”
宋易安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手腕,是他与芙儿在大相国寺后殿买的玛瑙手串。
他目光锐利问:“你们主子是谁?”
面具人一挥手,屋外两个侍卫进来将宋易安按住。
宋易安挣扎不过,那串深蓝色玛瑙手串便落在面具人手中。
“你们拿着这手串亦威胁不了她。”宋易安粗声说。
面具人一愣,问:“你如何知晓,我要拿去做甚?”
宋易安紧抿嘴唇,如今府上能主事的,除了那个狠心的小娘子,还能有谁?
只……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她不过一个足不出户的小娘子,碍着你们什么事了?”
“且,你们主上搞错了,即便要威胁她,抓我有什么用?”宋易安即便不想承认,亦知道。
或许在范紫芙心中,她那两个小婢女都比他重要。
面具人把玩着手中的玛瑙手串,笑道:“这便不劳宋相费心了。两位在大相国寺那般情深,可莫想哄骗小的。”
“若是主上能抓住宋夫人或是清泉堂那位堂主,还对宋相下手做甚?”
“宋夫人实在太过机警,清泉堂那护卫快赶上皇宫了!”
说罢,他将手揣进怀里,挥手让侍卫放开宋易安。
“宋相,晚膳待会便拿过来,你便安安心心在这住上几天。”
遂,离开木屋。
站在小院中,面具人叮嘱四周护院的人,叮嘱:“都盯紧些,这位大人聪明着,莫要与他说话,莫要中了他的圈套。”
“诺!”一众戴着面具的侍卫拱拳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