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使用肢曲试图迷惑自己视线的小孩,心下微叹,算了,在她这个年纪,这个程度能够称上一句优秀,但也是这样了。
桀诺一眼就发现了真正的米露锦,淡定地侧身即将躲过…长期的实战经验发出警告,他神情一肃,转换闪躲的方向,诧异地望向在他背後发起攻势的米露锦。
他,看错了……?
抓住他片刻的怔忪,米露锦以掌为刃,没有停顿地改变方向,攻他下盘。
这孩子是抱着浓烈的杀气要砍他双腿,意识到这点,桀诺脚尖离地,下意识要把她踢远一点。
米露锦反而扬起笑脸,抓住他的裤脚借力後仰。“呲拉—”她抱着撕扯下的布料,仰倒在地上,畅快地大笑。
嗯,肋骨应该断了两根,跟自己预想得大差不差嘛!遗憾的是,今天不能和妈妈换衣服了。
桀诺没有预料地被她一拽,向前倾了分毫。
米露锦挑战成功了。
他站在原地,听着小孩得意的笑声,回想她一连串的攻击,也大笑起来。
确实是自己大意了,她全程没有任何多馀的动作。前期是在试探他的闪躲方式,利用他对肢曲的惯性思维对他进行偷袭,抓住一瞬之间的疏忽,预判轨迹,下手狠厉,心思缜密。
这个孩子还真是不得了啊。
桀诺把米露锦举起来,又是一副慈祥的样子,“不错。米露锦,你会成为顶尖杀手!”
感受到桀诺爷爷身上更加浓厚的期许和爱意,米露满足地眯眯眼。
……
养好了伤的米露锦又重新活蹦乱跳起来,桀诺参与了对她的日常训练,还为她制定了专门的练功服。
米露锦指着爷孙二人身上同样的“一日一杀”字样,眨眨眼睛,“爷爷,这个可以换一下吗?”
虽然和爷爷穿同样的家庭装也很开心啦,但她不是很想践行“一日一杀”哎,更如果能换成“一日多贴”就好啦,她要激励自己,每天争取多和家人们贴贴的时间!
桀诺背着手,笑得云淡风轻,“等到你能伤到我的时候就可以。”
米露锦充满斗志,淡金色的瞳孔闪过兴奋的光芒。
…
总之,她成功空出和妈妈换装的时间,每次换好衣服後都会听到妈妈充满爱意的尖叫,“妈妈的米露锦!真是太可爱了!!”
“米露锦的妈妈!也真是太漂亮啦!”她扑到基裘怀里,也大声地说。
…
晚餐时,米露锦注意到糜稽的手指肿肿的,似乎拿东西也不方便,基本没怎麽进食,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她的眼睛闪闪,装成没有看见的样子,继续用餐。
夜晚,米露锦闭目装作熟睡的样子,伊尔迷照例在她床边坐了很久,最终为她掖好被角,起身离开。
确认大哥的脚步声走远了,她又等了一会,悄咪咪开门,一路警惕,躲开值班管家,轻手轻脚进入二哥的房间。
糜稽正在被窝里偷偷地哭。
这是他第五次被加罚,到底还是个四岁多的孩子,在训练时没有忍住疼痛哭了出来,导致他的忍痛训练又加了一倍。
久而久之,他学会了在训练时忍住眼泪,然後躲到房间偷偷掉眼泪。
想到天赋异禀的妹妹,还有大人把他们两个放在一起对比时的失望,他哭得伤心了。
米露锦隔着被子轻轻拍他,什麽也没说,坐在旁边陪他。
“是丶妹妹吗?”糜稽抽噎着问。
米露锦点点头,想起来到他看不到,欢快出声,“是呀,是我来啦,哥哥。”
糜稽慌乱地抹抹泪,坐直身子,依旧不肯掀开被子,现在这个样子有损自己作为哥哥的威严。
米露锦见他情绪稳定下来,轻声哄他伸出手,“糜稽,你把手伸出来,我给你上药就不痛啦。”
糜稽犹犹豫豫地伸出手,米露锦握住他的手腕,仔细地为他抹上药膏,轻轻吹了吹伤口,“这样就不痛啦。”
她隔着被子摸摸糜稽的头,“我给糜稽带了晚饭哦,晚上没有怎麽吃,肚子会饿的。”
被她这样一提,糜稽的肚子咕咕作响,脸被羞地通红,没有吭声。
一会儿,听见妹妹模模糊糊的声音,“那我走啦哥哥,记得吃东西。”
他慌慌张张掀开被子,发现米露锦还在旁边坐着,弯眼笑得灿烂。
他被妹妹一下子抱住,听见她说,“不要伤心啦哥哥,糜稽不哭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