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桐摇头说不知道,沈嘉木进门找她,看到她呆立在书柜面前的背影後,走近叫她,“在看什麽呢?”
话问出口的同时,他看见了尤理手里捧着的东西。
脸色沉了几秒,随後温柔地笑了笑,解释道:“大一那年,我去了你的学校,偶然间看见了它。”
“为什麽去我的学校?”尤理擡眼问他,好奇他开口回答的是什麽,因为那个时候,两个人完全没有联系,既然没有联系,那为什麽还要做跟她有关系的事情。
沈嘉木不避开她的目光,反而直视着她,淡淡笑道:“没什麽,就是忽然想你了。”
“是我不好。”尤理抱着沈嘉木,鼻子一酸,皱起了眉头。
沈嘉木的覆盖在她的後脑勺上,轻轻抚着她的头发,语气仍然温和。“傻子,自责什麽?是我自己要去的,当时正好有个同学跟你同校,我顺便让他带我逛了逛。”
“我们在地铁站旁边那家饭馆吃了顿饭,然後逛了圈校园,去了图书馆,你会经常去图书馆吗?我从一楼走到了三楼,感觉比我们学校的空间要大一些。对了,你喝过学校里边那家奶茶店里的寒天茉莉吗?那时候我点了一杯加冰的,虽然是冬天,但很喜欢那个味道,总感觉离你很近,像当年你坐在我的单车後座,我稍微回头就能闻到的那阵清香。”沈嘉木边说边回忆着。
这麽一想,他感觉当年那阵冷风又扑在脸上,但这次他要见的人,正在他怀里,轻声哭得像个没做错事却以为主动包揽责任的孩子。
“别哭了,一会儿眼睛肿了,小桐以为他姐夫家暴这可怎麽办?”
尤理的坏情绪被他说的话逗地消散:“还没成一家呢,姐夫来姐夫去的,你怎麽还带头起哄。”
她责怪的语句里没有半点责怪的语气,倒像是因愧疚而软下来的脾气。
“以前是什麽样子已经无所谓了。”沈嘉木双手捧着她的脸,给她哭花的脸擦干眼泪,“尤理,我们当下是什麽样子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尤理的眼睛闪着残馀的泪光,听着他的话点了点头。
“走,出门去。”沈嘉木双手搓了搓她的脸颊,像搓面团子一样。
尤理憋屈地拿开他的手,道:“搓红了一会儿没脸见人,你赔我一张脸。”
“臭媳妇都要见公婆,你脸红一小会儿就见不得人啦?”沈嘉木故意逗她。
尤理:“……”
她二话没说,径直走出客厅,远离这个可怕的家夥。
可怕的家夥随後出来,帮忙收拾着东西,领着俩孩子下楼,尤理则在後头带着老太太小心翼翼往下走。
“这个小区,还有装电梯的可能吗?”尤理带着老太太上了车後,在车外顺便好奇地问了句沈嘉木。
沈嘉木思考道:“难说,毕竟这是个老小区,符不符合安装电梯的条件都不一样,其实你想的我也想过,只不过外婆在这里住了大半辈子,搬到新的地方估计够呛。”
“说得也是。”尤理若有所思回答道。
老太太出一趟门不容易,年轻时候腿脚利索,尤理记得她爱经常到处走,从这条街头走到那条街尾,这几年病倒後,连走路都得让人搀扶着,估计心里闷得慌,如果住所方便一些,她会不会更愿意多让沈嘉木,或者是尤理自己带她出门走动走动呢。
她陪老太太坐在後座,路上时不时跟她聊聊天,说说路上看到的风景。老太太听了只是笑,说起当年这附近都是个什麽样子。
等车子开到了目的地,两个孩子蹦着跳着下了车,小桐来过这里,还没等人下来齐,他就要带着小铭跑进公园门里去。
“你还记得上次你妈带你去的那个草地不?”尤理喊他。
小桐回过头:“我记得!”
“你们两个慢点,去那儿等我们,路上电话要开着。”尤理叮嘱道。
老太太听见後,笑道:“孩子玩性大,随他去吧。”
尤理带她下了车,让她坐到沈嘉木打开的轮椅上,“婆婆,还要走一段路,你先坐上去,我推着你走。”
“这麽麻烦?不用这麽麻烦,让我自己走。”老太太拒绝。
沈嘉木不容她拒绝,直接说道:“我们推着你走能快点到目的地,您老人家也不用受累,我累了想快点到地方坐着歇会儿。”
老太太不满地犹豫着,最终还是坐上了轮椅。
“走吧。”老太太发话。
沈嘉木推着她走,尤理跟在一旁,两人对视笑了笑,两个人都知道老太太嘴硬。
沈嘉木边走边问老太太:“一会儿吃饭想吃什麽菜?我提前订好饭店。”
“你们爱吃什麽就吃什麽,不用管我,我吃什麽都一样。”
尤理:“麻辣火锅?”
老太太一听,脸色沉沉怀疑道:“你怎麽也学沈嘉木那小子来逼我?你别跟他学坏。”
“怎麽就学坏了,这叫夫妻相。”沈嘉木解释道。
老太太不屑道:“你们小年轻我搞不懂,反正我今天只想吃和韵饭店的饭菜,麻辣火锅你们二人世界的时候再给我去。”
“好,我现在就订。”沈嘉木说。
周末公园的人比平时多了接近一倍,靠着河边有片面积很大的人工草地,风景对这个小地方来说还算优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