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跟人家见个面就完了,我这媒人钱收都收了,钱也花出去了,你就这麽没良心啊让我丢这个人?”
“反正我不会去。”
尤理斩钉截铁道。
整整一周时间,尤理没有搭理过伯父。这件事伯母也知道,平时放学两夫妻一唱一和,明里暗里劝她。尤理不懂这家人拿她当什麽,反正没拿她当人就对了。
一周又一周,整个月尤理都刻意在下课之後晚回家,早上更早出门。早餐和晚饭都改在了食堂用,虽然多花了点夥食费,但至少没那麽烦心。
周围人都说她最近变得拼命了,以前都说的是她努力。
这天周五,尤理在下课时刚好收到了伯母发的消息,说是让她早点回来,帮忙干活。
问是什麽活也没给个明确,尤理只好下课就往回走,沈嘉木刚好跟在她身後,缓缓骑着车挨近她。
“今天怎麽回家这麽早?”他问。
尤理馀光看了他一眼,继续专心骑车,边回答道:“嗯,有点事情。”
沈嘉木没有多问,默默跟在她身後前行,见着她的头发随着晚风而动,发现她的头发又长了。
最後看着她的车子在前面停下,然後匆匆地跑上楼,沈嘉木自己不着急,慢悠悠地把车子停在她的车子旁边。
上楼的时候,跟沈嘉木同时进楼梯的还有一位中年男人,两人都认识,但平时交流得少。
男人随口打了声招呼:“哎小夥子,最近怎麽不带我们小理一起上下学了?”
“?”沈嘉木跟他倒也没那麽熟,“不了,时间不一样。”
沈嘉木不知道该怎麽称呼他,不过既然是尤理的伯父,那姓氏应该相同,如果有必要用到称呼,那他估计应该会喊声“尤大伯”。
“之前我看你俩天天一块上下学,小理那自行车早修好八百年了都不舍得用,我都想把它卖掉了,不过也确实,你看起来就跟小理不是一路人。”尤大伯随意讲起。
这话却抓住了沈嘉木的注意力,他强调问:“您说什麽?什麽修好八百年?”
“自行车啊,她之前不是自行车坏了才跟你上下学的麽,我一早给她修好了,我还纳闷那辆废铁不用早点说,让我拿去卖点钱多好。”尤大伯可惜地讲着,“嘿这会儿子她又给我用上了。”
沈嘉木不予置评。
如果这个被方圆百里夸不靠谱的尤大伯没在瞎说,那麽尤理忽然要自己上下学的原因,真的是因为对他不好意思麽?
按照尤理脑袋里的想法,也不是没可能。那这样一来,想多的人,就只有沈嘉木自己了。
他忽然在心里自嘲起来。
尤理一回来就被喊去厨房帮忙打下手,听到门铃响後去开门,看见是大伯,对方厚脸皮地笑了笑说又没带钥匙。
尤理开门让他进屋,然後继续回厨房。
“饭菜做得怎麽样了,人都快来了。”大伯在外头嚷嚷。
伯母边捣鼓边应声:“快了,马上就好,还有最後一道菜。”
尤理默不作声,心里边揣测着没什麽好事发生。平时就算走亲戚也不见得这两尊二老舍得花钱多买几两肉,今天搞这麽个大阵仗,又是鸡,又是鱼,指不定是在巴结谁。
等到最後一道菜出锅,门口准时响起了敲门声,尤理还没来得及反应,伯父已经应声跑去开门。
“哟,可算把你给等来了。”伯父的声音听起来很喜悦,尤理心里打起了好奇鼓。
伯母这时也立马摘下围裙,活似迎接青天大老爷,只有尤理一脸茫然地站在旁边,直到被伯母拉着出客厅。
“这位,就是我们家小理。”伯母笑逐颜开地跟来客介绍道,好似在介绍女儿,尤理第一次看见她这副神色。
来客是个男生,看着年纪明显就比她大,显然互相都认识。
“小理,好久不见。”男生打招呼道,表情带着点自然而然的居高临下。
尤理只问:“这是在干嘛?”
她认得这是李医生的儿子。
“当然是相亲啦。”伯母直言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