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第一顿饭,就是後来他们经常去的那家火锅店,二月下旬依旧还是很冷,这时候能脱掉棉衣外套,吃一顿热腾腾的火锅总会有种幸福的满足感。
“方便吃辣吗?”唐小麦问。
李深迟疑了下,缓缓问:“方便鸳鸯锅吗?”
唐小麦没绷住,笑了出来,许是李深迟疑後又带着十分正经的小心翼翼讨好般的语气询问,与他给人严谨端庄的外表形象有些反差,唐小麦笑着点头说:“完全没问题。”
李深率先将菜单递给唐小麦先挑,随後开口解释:“我出生江南水乡,那里基本都以清淡为主,不好意思需要麻烦你迁就一下我,吃一顿鸳鸯锅了。”
唐小麦给了个震惊的面容,随後打断李深的歉意:“这有啥?又不是陪我吃全辣锅,这有什麽好麻烦到我的,我还高兴一次能吃两个锅底呢,不然这麽来说,还算麻烦你要迁就我来。”
随机两人相视一笑,这份来自陌生生疏的尴尬至此完全消失,二人在餐桌上讲述了很多各自曾经发生过的有趣经历。
那单最後是李深骗唐小麦说去外面接电话时偷偷买下的,唐小麦想AA或请都来不及,最後李深只好松口说等下次由唐小麦请回来,那场买单争夺赛才结束。
後来一来二去,两人成了关系很好的朋友。
要说关系转折,还是在那一年的暑假,唐小麦留校打暑假工。
那天後半夜里凌晨两点多,唐小麦下了班往宿舍赶,共享电瓶车骑到半路突然没了电,路上又没新的车能扫码使用,她无奈将车推到路边,在软件上提交了事故车辆申请,等了二十多分钟仍旧打不到车,只好步行回学校。
一开始还好好的,可後来走着走着便不太对,唐小麦意识到後面有人正跟着她,唐小麦立即往监控地带走。
她下意识掏出手机想拨打电话,可又不知道该打给谁,学校的朋友们早已放假回家,翻着通讯录时因为紧张手抖,不小心却按到了一个人号码。
很快对面那头的电话被接起,眼下却又顾不得说太多,唐小麦强行稳定自己颤抖的语气,扯着嗓子:“你咋还没到?我快饿死了,我们等会吃完夜宵再回家吧,我已经走到滨江路这里了,怎麽还没见到你人?噢,下一个路口是吧,那你快一点。”
李深疑惑的“嗯?”了一声,随即明白了意思:“马上,等我,电话不要挂。”
唐小麦不知道的是,她在李深的手机里一直都是特别关心,所以当那道特别提示音响起的时候,熟睡着的李深也能立马醒来接听到。
他拿上车钥匙,甚至没换拖鞋,就从家里开车冲了出去。
当他赶到时,两个男人刚好将唐小麦拽上一辆面包车正要行驶离开。
“妈的。”李深难得爆了句粗口,他加大油门,往那辆面包车撞了上去。
出了交通事故,李深的车辆又设置了遇险时自动触发报警模式,自然是谁也跑不掉。
做了笔录出来,天都已经亮了,唐小麦将额头简易包扎好伤口的李深扶出警局:“真的不去医院了吗?”
李深摇头:“没事,小擦伤,甚至脑震荡都不算,我是医学生,放心吧。”
唐小麦愈发自责起来,眼角红了一片:“那你家在哪儿?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因为我忙了一夜没睡,还受伤了。”
李深简单报了个地址,等二人赶到时,他从左口袋摸到右口袋,随後掩饰尴尬般笑了声:“钥匙又被我不小心落在家里了,我这记性,总这样。”
唐小麦学校的女生宿舍李深进不去,她和李深来到附近的甜品店里先坐着,等着开锁师傅上门来。
唐小麦喝着那杯热腾腾的奶茶,才从一整夜的惊吓里缓过来。
看着李深额头上的那抹血色,她永远也忘不掉,当那辆面包车被撞以後,李深从车上下来,带着一根棒球棍将那两个试图反抗威胁的男人打倒在地上,随後从车上把她抱下来,开口第一句便是:“对不起,我来晚了,吓着你了。”
正当他们二人打算搀扶到路边坐着等警察时,地上趴着的一个人爬了起来,手里拿着一块路边的砖头。
李深率先意识到了,但已经来不及反抗,只好将她护在身後,硬生生替她扛下了额头上的那块砖头。
猩红的血液很快从李深的额头流出,他实在无法想象如果这块砖头砸在了唐小麦的头上,他会有多疯狂。
李深一拳一拳的抡向那个男人,直到一声警笛声由远而近传来。
十分钟後,开锁师傅上了门,很快打开了门锁。
唐小麦搀扶着李深进了卧室休息,正欲离开,便被一只手拽住袖口:“你也一整夜没睡,还受了惊吓,你先留下休息会吧,家里有客卧,每天也都有人打扫卫生。”
唐小麦正要拒绝,李深又开口:“我额头受了伤,万一不小心摔倒晕厥了,还能有个人帮我打个120。”
唐小麦这才点头答应留下。
李深这才卸了力气放松下来,额头的疼痛还在持续,伴随着昏沉晕眩,他缩在被窝里睡了很久,睡到再醒来时,已到了黄昏时刻。
家里安静得都能听见隔壁邻居小孩的玩闹声,李深一时间慌了神,从床上惊起打开屋门。
直到他闻见了香味扑鼻的食物香气和那抹熟悉的身影,才渐渐安心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