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找找呢?我会让我的朋友们在其他地方帮忙找一下的,不在东京的话,那大板呢?北海道冲绳之类的肯定还没大范围找过吧。”家入硝子抽出一根烟,打火机的火光点燃了点点猩红,她将放在桌子上的罐子推向五条悟,里面放着薄荷糖,说,“放弃可不是你的作风。”
有些事情不能明说,也不能对孩子们说,所以家入硝子承担起了这个分担的角色。
她看着五条悟抓住一把薄荷糖塞进嘴里,沉寂的表情骤然被直冲天灵盖的清凉冲得脸都皱了起来。
白发青年揉着自己的脸颊,心有馀悸地碎碎念:“果然这个糖不管吃多少遍,还是很让人难以接受。”
嗯?这句话的意思,不明白呢。
家入硝子歪头微笑。
两天後,五条悟在北海道的乡村里找到夏油杰的尸体。
那天北海道在下大暴雨,雨幕将所有事物都蒙上一层柔光的磨砂,在模糊的光景里,唯有一个人的身影被开了聚焦。
黑色长发娃娃脸的女性瘦削的肩膀上披着蓑衣,斗笠边缘堆积下滑的雨水汇聚在蓑衣上,让看起来本就厚重的雨具变得更加沉重。
这个五条悟没有见过的女性略略转头,视线轻飘飘的,却带给五条悟一种莫名其妙的压力。
五条悟呼吸一窒,他的视线下移,在蒙蒙的水汽里,他看到那个陌生人的脚边横躺着一个人,暗色的树林和蓑衣下摆挡住了他的视线,直到对方侧过身。
躺在地上的那个人身形有些熟悉,身体空白,没有丝毫咒力流淌,和大街上不会産生咒力的死物一样。
他下意识走近几步,然後看到那个人有着一头被打湿的半长黑发,身上穿着他亲手为其换上的高专校服。
“嘻嘻嘻嘻嘻嘻——”
哗哗的雨声取代了五条悟说出的话,他突然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在发出嘲笑。
拖着轻飘飘的身体,他踩着泥水走上去,那个陌生人见他过去,连忙往旁边移了一脚。
夏油杰的额头上有一条长长的疤,相互对称的小点分布在伤疤两侧,这是羂索寄生的标志。
五条悟陷入长久的寂静里。
头顶传来那个陌生人的声音,对方嗓子有些哑,像是感冒了,先是打了个喷嚏,然後带着僵硬的安慰的语气说:“被一个诅咒师寄生了,你是他朋友吧?该带他回去了。”
她也要去找逃跑的羂索了。
就在转身之时,蹲在地上的青年单手托起挚友的身体,另一只手猛地攥住她的手腕。
“你,跟我一起回去!”
——
牧野千禾觉得这周目的五条悟有点怪,不,不止五条悟,连这个世界都很奇怪。
具体表现在,五条悟安顿好夏油杰的尸体後,就去总监部大闹了一通,这个闹不是用垃圾话攻击,气得那些烂橘子当场超度,而是当着那些高层的面,放了个大招。
烂橘子们死了三分之二,剩下的重伤。
然後五条悟嚣张地宣布:老子叛逃了!
牧野千禾看着这一系列事件如同一场临时的暴风雨,短短一天就已经落幕,而後台的台柱子光明正大换了人。
现在的咒术界由五条悟当家。
就离谱。牧野千禾瞳孔地震。
咒术界最强叛逃更没叛一样,照样住在高专,大摇大摆去逛街,有时候在其他咒术师惊恐又憧憬的目光下就个场,倒也没有御三家的人上门找麻烦。
开玩笑,最强咒术师谁敢惹,没看到总监部血肉横飞的惨状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