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华想要真相,但是所有人告诉他那就是真相。,时间久了,连他自己也不得不信了。
“可是不是所有狗都吃屎的,我就没吃过。”萧茍有些不高兴:“他们也老说狗改不了吃屎,可是我从来没吃过。”
“如果没有证据就随意评价一个人,那他才是真正应该去吃屎的人。”
萧茍认真道:“傅宴华,不要听,把耳朵捂上。他们只是想说话,他们不想负责。”
一阵风气,照片从口袋里掉出来,被风托举着在空中打了好几个转转,最後慢悠悠地落到墓碑前。
隐约间有什麽东西拂过脸颊,似是母亲般轻柔的爱抚。
傅宴华讷讷地看向半空,,视线一点点缩紧缩紧,只馀下虚空中的一点,好像有两道视线温柔的注视着他,一如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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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他叫萧茍。”
“他是我计划之外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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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步的旅人卸掉了身上的行囊,思乡的孩子死在母亲的怀抱,走时比来时轻松许多,事实上也早该如此。
照片傅宴华没有带走,而是留在墓碑前,任风将它吹往四方。
“我爸妈年轻的时候很喜欢旅游,尤其喜欢去海边,因为妈喜欢收集贝壳。”
路上傅宴华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说的话比平时多了好几倍,多是些絮絮叨叨的流水账,东一榔头西一棒椎的说的很没有逻辑。
“我小时候不是很聪明,一年级因为不会数数留过级,直到後面才跟上课程。”
“因为头发又长又卷,我妈舍不得剪掉说留着好看,街坊邻居都以为我是女孩。”
“小时候不爱做作业,後面就爱做了。”
“嗯,会打工,打过很多,後面不打了。”
直到说到喉咙沙哑,说无可说,傅宴华才恍然惊觉自己已经说了不少,以前憋着瞒着不愿意说的,现在就和倒豆子一样库库往外倒,甚至还尤嫌倒得不够,倒的不够彻底。
转头一看,萧茍睁着大眼,一双眼睛圆溜溜地瞪着,满脸新奇像是在看什麽新鲜玩意儿。
傅宴华气笑了:“什麽眼神?”
萧茍把自己的姿势调到一个舒适的位置,小声道:“我在很认真听你讲话,所以要一直看着你,你愿意和我说这些我很高兴,我很喜欢听,其实你愿意和我说这些我还挺高兴的,有种被在意被需要的感觉。”
傅宴华发车,心情看样子是好上了不少,现在还能开两句玩笑话:“会觉得我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样吗?”
“不会。”萧茍打了个哈欠,可以看得出来是有几分困了,但他仍然打着精神道:“没关系,无论怎麽样都行,你是你就好了。”
一定要说的话,傅宴华一开始在他面前就没装起来过,他虽然有点笨笨的,但是他闻得到气味,他一开始认识的就不是好的傅宴华,是冷漠的,不讲理的,拒绝他交友申请的傅宴华,口是心非的傅宴华。
但是哪又怎样呢?
是他就好。
本来还在打瞌睡的萧茍突然直起身子,眼珠子瞪得圆圆的,像是发现了什麽惊天大秘密。
“傅宴华。”
“说。”
“没事了。”
傅宴华捏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笑骂道:“别逼我揍你。”
萧茍在副驾驶上扭啊扭,扭到一个合适的位置舒舒服服地闭上了眼睛,含糊道:“等以後再说吧,等你八十岁了我再告诉你这个秘密,现在不能告诉你,不然你肯定超级得意,得意忘形了就不好了。”
到底是谁最容易得意忘形啊?
傅宴华嗤笑两声,把车里的空调往上打高了几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