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口饼干一口水,两口饼干一口水,等到一集电视剧播完,萧茍低头想拿曲奇的时候,发现原本满满当当的罐子此时已经空空如也。
大事不妙。
萧茍本想着趁傅宴华不在家,偷偷吃几个,然後把下面没吃的曲奇挪到上面蒙混过关,现在好了,上面是空气,下面还是空气,真就挪无可挪。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几秒後玄关处传来开门的声音。
萧茍仰头看了一眼客厅挂着的时钟。
傅宴华好像翘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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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确认过很多回,傅宴华真要怀疑家里进贼了。
吃到只剩一罐子渣渣的曲奇饼干,大咧咧放着偶像剧的电视机,和一脸心虚的小狗,傅宴华突然觉得手里的蓝莓也不是非要给小狗,起码目前看来,小狗苦了谁都还是没苦了自己这张狗嘴。
傅宴华把手里的那盒精致包装过的蓝莓放在茶几上,塑料盒子和大理石茶几磕出不轻不重的声响。
“好吃麽?”
傅宴华淡淡出声。
“要再给你来点麽?”
萧茍不敢出声。
“擡头!”
从小狗犹豫不决的动作和擡起头後躲闪的眼神不难看出,小狗自己也觉得心虚,不管傅宴华说什麽都照单全收,低着脑袋老实听训。
傅宴华嘴上训狗,身体口嫌体正直地打开宠物商场买的药盒,翻出来板健胃消食片喂到小狗嘴边。
“吃吧。”
傅宴华语气里带着淡淡的死感。
萧茍不敢反抗,舌尖轻轻一勾就把傅宴华手上的药片卷进嘴里,嘎嘎几声咬碎吞进肚子里,吃完还不忘张嘴给傅宴华检查。
傅宴华抱着狗脑袋来回看了一圈,想着做出必须得做出点惩罚措施,脑子里过了半天排除不合适的选项,憋了半天只憋出来一句——你今晚自己一个人睡。
这话说出口傅宴华自己都觉得无语。
说不让吃晚饭吧,那麽一大罐子的曲奇都吃完了晚上也不见得会饿;说送回去吧,嘴巴上说得狠私心又……有些不舍,思来想去,黔驴技穷的傅宴华说了个在他心里最不痛不痒的惩罚。
萧茍猛得擡头,不大的狗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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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萧茍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一只狗睡觉。
萧茍挪了挪狗脑袋生无可恋地擡头看着天花板,底下的垫子没有傅宴华房间里的舒服,也没有傅宴华的床大,旁边也没有香香的傅宴华。
萧茍莫名有些想流泪。
早知道就不应该吃那个曲奇,他真傻,单知道傅宴华会回家,但是没想到他会提前回来,他真傻,真的。
幸好已经提前把碗藏起来了。
萧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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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周六,傅宴华难得在家。
晨跑完第一件事不是做早饭,而是先把家里客户朋友送的乱七八糟的吃食先给收拾了。
萧茍蹲在边上看着傅宴华先是把所有巧克力制品全部丢进了垃圾桶里,後面又丢了个辣条大礼包,客户送的咖啡糖,一大罐夏威夷果……收拾到最後偌大一整个家,只剩下傅宴华的黑芝麻粉,大红枣,薏米仁和一袋子无糖燕麦。
傅宴华一直都是个很自律的人,从学生时期每天六点雷打不动起来刷题,再到现在已经坚持了十年的晨跑。少时处于自身的高要求,饮食方面傅宴华一向克制,再往後焦虑症并发的食欲不振,在傅宴华本来就岌岌可危的菜单上又划了几条杠。
而其中各种出于礼貌收下的各种吃食,往往都会被傅宴华塞进哪个角落里落灰,等到过段时间再统一处理。
时间一长,有些东西傅宴华自己都不记得自己到底放了多少。
简单理了理,傅宴华把所有东西都分成了三份,一份是已经过期了的,一份是临期的,还有一份距离保质期还有好长一段时间的,分别拿三个纸箱装好。
纸箱上写着临期和未过期的送到孤儿院里去,已经过期的另做处理。
萧茍觉得自己被傅宴华的善心感动到了,于是屁颠颠地跑到墙角,吃力地拖着比自身重量重好几倍的狗粮往没过期的那个箱子里靠。
捐给福利院是吧?
他自愿奉献出自己的狗粮,里面还有北极鲜虾成分,香香脆脆哒,希望孩子们喜欢。
傅宴华打包的动作一停,面色复杂得看着蹲在自己面前昂首挺胸的小狗,有点无措又有点崩溃。
“有没有可能,只有你需要吃狗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