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朝,我是许添笑,不是程乘羽。”
“我也从来没想过要做程乘羽。”
“能不能,放过我呢?”
那一年多的时间,他做程乘羽,真的很累。
他和他,分明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可无论是为了赚钱,还是因为喜欢,他戴着那张取不下来的面具,几乎要将自己给逼疯了。
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开始全新的生活,许添笑是真的,不想要再回去了。
他就想当他自己,甭管是好的还是坏的,他只想做许添笑。
“添笑,我——”
赵朝只看到许添笑塌下去的肩膀,像是彻底失去了精气神。
那一瞬间,他什麽话都说不出来了。
所有解释在此刻都显得如此的苍白无力。
赵朝那天晚上搬出了公寓。
他把行李箱推出公寓时,陈锦然回来了,跑到二楼来质问他:“你和老赵有什麽事儿过不去的,得闹到这一步?”
“行了,肯定是有什麽误会,说清楚不就好了吗?”
他说着,将许添笑往赵朝的方向推,导致两人再次四目相对。
许添笑不忍笑了,问他:“赵朝,是误会吗?”
赵朝脸上血色尽失。
他抖着手,垂下头,不敢再看许添笑一眼,最终抖着声音轻轻道:“不是误会。”
“抱歉,我最开始和你接近,的确是为了……”
他看上去很想要说点什麽。
但很快,赵朝吐出一口浊气,按住了自己的眉梢,转身离开:“算了,再说这些又有什麽意义呢?”
“我走了,许添笑。放心,以後不会再来打扰你。”
陈锦然僵在那里,一脸茫然:“到底怎麽了啊?”
许添笑没有回答他。
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一切犹如一团混乱如麻的线团,理不清楚。
算了!他想,既然理不清楚,干脆就不要再理清楚了。
本来,感情这件事,就是搞不清楚的。
从那天开始,许添笑没有再见过赵朝,更没有见过赵聿。
他觉得这是件好事儿,至少他可以坦坦荡荡开始自己全新的生活。
如果他没有接到那通来自学校的电话。
他的人生,可以真的从此便是一片坦途。
电话是在傍晚时搭过来的,来自于学校的教务处,询问他关于国内大三退学的情况。
许添笑略显局促:“当时是有些意外……”
“是什麽意外呢?”对方沉声说道,“许同学,我们可以接收没有本科毕业证的学生的前提是,他品行端正,没有学术造假……”
许添笑如遭雷击:“那件事,我可以解释的……”
“许同学,你是承认了确实有这件事,对吧?”
许添笑沉默良久:“……是。”
“那很抱歉。”对方语气难掩遗憾,“我们学校,恐怕不能继续接收你了。”
电话被突兀地挂断,许添笑如坠冰窖。
他浑身发抖地坐下去,想起程乘羽那张耀武扬威似笑着的脸,终于再也扛不住地用双手抱住脑袋,几近哽咽。
为什麽,他已经逃得远远的。
却还是什麽都没了?